终于,老者站了起来。
而门外,一丝丝绿色的气体缓缓流入屋内。
老者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泽的头顶,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但那双眼睛,绝非是看着一个自己养大的孩子,一个学生的老师。
那眼睛,是碧绿的竖瞳,一瞬间眼睑闪过,瞳孔微缩。
而同时,赵泽的脑部如针扎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匍匐在地上!
“老师!”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忘记使命的人,你不配!”
刹那间,老者身上爆发出骇人的气势,赵泽被压迫,浑身骨骼咔咔作响。
“说出来。说出来!”
一声声的命令在赵泽脑海中响起,就像魔音一般,就像锋利的针和刀,又像狂风暴雨一般袭击向赵泽的脑海!
“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此刻的情形,赵泽用尽全力抬起头,他相看清楚那个慈祥的老人。但看到的,仅仅是一双碧绿的眼瞳。
“老师,你要杀我?”
“不,我不会杀你!我要研究你!”
依旧是那个声音,但之前藏在里面的感情,都烟消云散了。
或许,那些感情不过是来迷惑自己的虚情假意。
赵泽的心痛极了。他想站起来,但巨大的压力如山岳一般扣在自己的背上,五脏六腑之间如刀绞一般,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
“老师……”
“小赵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来你不明白。我教你的,你都忘了!唉,我也心痛啊,但是你实在是让我失望。你刚才不是一直想看清楚我的脸吗?那好,你看看吧!”
他猛然将自己的帽兜扯了下去。
啊!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啊!
一层血肉模糊的苍老的皮贴在面部,一半脸已经完全破碎消失,只剩下左边半张脸依稀看得出来是个人形。腐烂的蛆虫在烂肉中缓缓蠕动,甚至可以看清楚腐肉下方空洞的骨骼。
而藏在长袍下的那双手也露了出来,一层蛇皮一样的东西裹在上面,而那蛇皮下方,没有一丝血肉,只有森然的白骨。
“看到了?你看我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还觉得你心中坚持的那一点点所谓的原则是重要的吗?”
“你说的每一个信息,或许都可以将来就我的命!还是说我这条老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老师,我不是…我没有……”
“你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忘恩负义?没有?没有什么?没有见死不救?赵泽,你不要忘了,你姓赵,是我老头子的赵!我赵无延养你十八年,可不是为了让你今日做这忘恩负义之徒!”
“老师,您的养育之恩,我一日不敢稍忘。”
“那就好,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比如,这纳海碗如何使用,那珊瑚树如何操纵?驺吾如何驱使?还有,你怀里的这些……”他一把从赵泽怀里掏出两张符篆,“如何使用?”
赵泽如堕寒冰地狱。
他不说话了。
“唉,你看你,小小娃儿,竟然这么多心思,这东西为何不上交?”
这时,敲门声传来。
“老统领。”
是黄利恒和燕之道的声音。
赵无延将帽兜戴上,然后道:“进来。”
门开了。
两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