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
归家途中,石月兰步在石路青身侧,慢慢地把今日之事回想了一遍,逐渐回过味来。
你应该是早就知道李安志身体不行吧。她虽早已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可说起这事颇有些羞赧,羞得面色红红。
我乱猜的,石路青回。
猜的?石月兰惊讶得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了,可我见你似乎相当自信。
石路青笑了笑,一派胸有成竹模样,的确是猜的,不过我有八成把握。
李安志本就沉迷女色,又不知节制,肾虚是很平常的事。
石路青没说的是,在去医馆之前,他还用话激了他一把,惹得李安志脑子一热冲在了前面,大夫当然就先给他诊治,等他肾虚结果一出,石月兰自然而来就洗清了不孕嫌疑,免去了被大夫诊治。
石月兰小产几次,又未好好将养着,身体亏空,一丹被大夫瞧了,怕也是会得个难孕育子嗣的结果。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堵石月兰的心了,日后多让她进补些,总能把身体养回来。
石月兰呆呆地哦地一声,接受了他的说法。
什么!和离!石刘氏本还纳闷石月兰为啥突然回家,一听缘由立刻炸了。
不是,三丫头你为啥和离啊?石刘氏大为光火,都嫁了十年了,哪还有回家的道理?你让我怎么做人!还有路青怎么娶媳妇?
人家姑娘嫁进来还得侍奉大姑姐,方圆十里哪有这样的?
石刘氏向来只宠石路青一人,旁的儿女若是出了事,她会伤心,却也不会流泪太久。
归根结底,她只是太过自私自利罢了。
石月兰啊石月兰,石刘氏用力戳着她的头,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存心让你弟娶不上媳妇啊!
娘,石路青打断她,不是三姐的错。
石路青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李安志身体有问题,生不出孩子,倒把责任推给三姐。
石刘氏惊得差点跳起来,我呸!李安志居然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虽然她早就记不起李安志的长相了,但不妨碍她骂他。
娘说得对,石路青深谙石刘氏习性,先捧了她一把,再说现下咱家也不是没钱,何必让三姐在李家受苦,回家还轻松些。
可三丫头都嫁了这么多年石刘氏还是有些怕村中流言蜚语,且朱桂花铁定会趁此机会使劲扎她的心。
石月兰一颗心瞬间揪紧了。
石路青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咱家日后是会有大富贵的,何必在乎这些,不去听便是。
也是。这招极有用,每每提起富贵、发财等字眼,石刘氏就能立刻幻想出自己穿金戴银的画面,那感觉美妙得不行,连带着她语气都软了。
三丫头,你听见没有,路青对你多好,你日后可得加倍还回来。石刘氏时刻不忘扒拉些好处给石路青,哪怕是未来的。
石月兰却是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定会对路青好的。
路青不仅带她脱离了李家的泥潭,还洗脱了她不孕的名声,到家了还处处护着她,三言两语地就让石刘氏接受了她。
路青实在太好,好到她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行了,我也饿了,做饭去。石刘氏是被石月兰突然回家给惊到了,这下才觉腹中没几颗米,饿得慌,赶紧起身去了厨房。
去厨房前还不忘使唤石立春给她烧火。
那是立春,大哥的儿子?石月兰目送着那小小身影进了厨房,虽是疑惑心下却已笃定,不由生出几分心疼来。
我去帮忙。
石立春是做惯了烧火这事的,石月兰进来说要替了他,一时半会竟有点懵,石月兰好说歹说,才把石立春从厨房劝了出来。
石立春站在院子里,茫然无措,他向来这时候都在石刘氏的支配之下默默烧火,突然间不需要他了,倒是让他不适应起来。
石路青盯着他,他生怕石立春闹脾气,再离家出走一次,上次好不容易才哄回来。
却见石立春在原地发了一会呆,便在地上捡了根枯枝,蹲到墙角去写写画画起来。
石路青好奇地走上前一看,只见地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六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