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听着两人对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他身为参与制糖全部流程的人,自知石辘重要性,只要把它握在手里,就不会输。
石路青拍拍他肩膀,一脸欣慰道:我就知道,山延哥是个聪明人。
石山延骄傲地应了,那是,咱老石家,除了石砚文那家伙,就数我最聪明。石砚文是读书人,石山延自不敢和他比。
石砚文
石路青眸色暗了暗,看来石砚文在村中名声挺好,怕是除了他,没人知道他人面兽心。
石路青略过这话题,转而道:杨洪哥,来,咱俩把甘蔗汁给挑回去。
山延哥,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日后我多雇些人手来,免得太累。
这话听着舒服。
石山延心中对石路青的不满瞬间消了大半,他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路青你言重了。
石路青和他又简单客套了几句,这才脱了身,挑着甘蔗汁出了门。
糖水在桶里晃荡着,石路青一路挑过去,少不了迎接村人那好奇的视线,近日来他家甜味飘得远,又有好些人赶集时见着杨洪卖红糖,村里人估摸着这两人在做红糖呢。
不必多想,便知两人赚了不少钱。
可制糖到底是石路青钻研出来的法子,清山村里没那等厚脸皮的,直接冲上去要制糖法子。
石路青。
石路青顺着声音一看,顿觉难缠,此人名为马兰氏,嘴碎得厉害,村中嚼舌根的最出名的就是她。
婶子好。心底怎么想暂且按下不表,至少表面功夫要过得去。
马兰氏仔细瞧了瞧甘蔗汁,啧啧出声,就在石路青以为她要问制糖的事,她挤眉弄眼,好奇地发问:听说,你三姐石月兰偷了人,才被休了回来。
此话一出,周围好些人家都若有若无地看了过来。
一个女人被休,多少人当笑话看着呢。
石路青注意到这些目光,面色一沉,他这段时间太忙,闭门不出,竟不知村中流言传得这么离谱。
杨洪哥,你先回去。
石路青对杨洪道,自己却把担子当场搁下,打算好好地来辩上一番了。
婶子你是听谁说的?
石路青直直地望着她,眼神冰冷,我倒要看看,是谁敢传我家的谣言?
马兰氏吓得退了一步,不是说石路青变好了吗,怎比原来还吓人。
她战战兢兢地,大家都这么说。
那谁最先说?他穷追不舍,今日不说个明白怕是以后没完没了,石月兰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我哪知道。马兰氏后悔极了,她怎么就为了打听个八卦,招惹了这个混混,我是听郭凤红说的。
我也听别人说的,还不是那柳嫂子告诉我的,我就当真了。郭凤红就住她家隔壁,此刻立刻跳出来洗脱嫌疑,路青你别怪我啊,我哪知道是真是假?
柳嫂子家住得远些,可她哪能错过这等八卦,早在马兰氏问的时候就竖起耳朵听着了,却没想到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她赶紧跑过来,开口回他:也别怪我,我是听村头李二丫说的。
李。
石路青捕捉到关键词,敢情说来说去,还是李家搞的鬼。
他记得李二丫正是李家村人,前几年才嫁进清山村,和李安志再怎么也沾点亲。
李家倒是借了把好刀,趁石路青不备,先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就说三位婶子不会平白冤枉人。石路青先缓了缓神色,让几人松了口气,复又把声音一提,震声道:弄了半天还是李家人传的谣言。
几位婶子有所不知啊,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把三人的好奇心提起来。
李安志自个不行,反倒编出这等谣言,其心可诛。
得知真相的三人瞪大眼,这年头,男人不行比女人出墙还有意思。
还麻烦几位婶子在村里帮我说说这事。这三位都是些大嘴巴,门上没把门,石路青估摸着,不到一天李安志不行就能传遍整个村。
李家人不是想借谣言倒打一耙吗,那就让他家也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还有几位婶子想想,那李家人上下嘴唇一碰,就造出这个莫须有的谣言,害的可不仅仅是我三姐。
三人莫名奇妙,李家人除了坏石月兰的名声,也没做啥啊。
石路青把她们慢慢往自己思路上带,村里还有这么多待字闺中的姑娘,要是这谣言传了出去,还有哪个村子愿意娶咱清山村的姑娘。
三人悚然一惊。
胜朝向来是村落抱团,一个村被视为一个整体,哪个村的名声坏了,其他村庄都不大愿意和这村的人交流。
更别提女子名声这事了。
马兰氏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她家可有三个姑娘,都还没出阁呢,她挽起袖子就往李二丫家走,李二丫你个破贱人,看老娘不打死你!
柳大嫂紧跟其后,她家也有女儿,此刻气得不行,恨不得把李二丫给赶出清山村。
郭凤红家里倒没女儿,可另两人气势汹汹冲过去,显然有戏可看,她平生最喜看热闹,巴巴地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