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是村里的老支书,虽然还有些老关系,但是这要分什么事。如果让人们关心一下他的病情,
做点儿具体的事还可以,在推荐选举村支书这样的事情上让人家为自己卖力,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想到此,张莲十分的后悔,为什么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就生出了让吴三秃回来当村支书的妄想?如果不能实现这个美梦,那个吴三秃非埋怨她不可。
想到那天领他看了沙河村党支部书记的别墅,还用那美女的照片引诱他,觉得自己做的更是不靠谱了。
晚上,吴三秃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岳父家里吃饭。张支书让老伴儿炒了几个菜,索性把吴老秃子、吴家老伴儿、三秃的姐姐也请来了。
“三秃,现在你脱了警服,开这出租车回来,是不是公安局的事儿没有指望了?”张支书开口就问自己的女婿,
尽管他觉得吴三秃今天下午回来的很及时,但是,他还是希望他能够留在德城公安局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更好。
吴三秃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把岳父牵连到自己的决策里了。
“可是,现在的村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上了。”张莲就把组织委员说的话在饭桌了重复了一遍。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得赶紧串连人,拉票呀!”吴老秃子听了儿媳妇的介绍,一下子说到了问题的症结上。
“我刚刚复员回家,情况不熟悉。拉票的事,还要靠岳父大人费心。”吴三秃呷了一口酒,先给岳父下达了任务。
“我这下台干部,也没有什么人脉了。”张支书摇摇脑袋瓜子,“这事儿,恐怕还得你们年轻人去跑……”
张支书马上搪塞了一下,自从下台以来,他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哪儿还有运作这种事情的心情?
“要是拉票,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吴三秃的姐姐半天没有说话,她知道作为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应该是尽量少说话的。
但是看到饭桌上的几个人都有推托之意,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妮儿,你想起了谁?”吴老秃子没有想到女儿对这事儿竟然会留心了,立刻问她。
“退休的赵老师!”妮儿马上回答了父亲的话,接着说:“今天下午张叔和军老二吵架时,那些声援的人都是赵老师召集去的。”
“哦,这个赵老师,还真就是个人物。他过去是村小学教师,很多的年轻人都是他的学生。再说,人家的女儿现在乡信用社工作。村里人搞项目贷款哪个不得求人家?”
吴老秃子十分赞成女儿的想法。心想,如果能够动员赵老师为自己的儿子出头的话,推荐、考核的事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这时,他突然间想起,昨天早晨看到赵老师,这老头儿还求他一件事儿,说自己的女儿这个月还没有完成揽储任务,
问他的儿子复员回来是不是有复员费,暂时不花可以储蓄到他女儿的信用社里。这不正是接触他的一个由头吗?
“虽然是这样,你送存款就求人家办这事,有点儿交易的味道。还是请他喝酒吧!酒桌上,话好说。”
张支书毕竟当过村官,社会交际的事比吴老秃子精明多了。
赵老师进门的时候,人们全都站了起来,有些迎接贵宾的意思。张支书最后才起身,矜持得恰到好处。
赵老师赶上前,和昔日的村官握了握手,握手的姿势有些僵硬,也有些夸张。看得出,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有些特别的分量。
赵老师已经是六十岁出头了,却穿着一件大红羽绒服,浓眉大眼平头阔嘴,年轻时一定很帅气,很精神。但羽绒服不是个正经牌子,
是仿制的旧款。他从口袋里拿出的烟是五块钱的“珍珠泉”,张莲连忙上前截住,递给他一包十块钱的“嘉奖”,他没有推让,接住了。
凉菜已经摆上,是吴老秃子老伴儿在村里的小餐馆买的,两荤两素:一盘拌松花蛋,一盘拌黄瓜,一盘酱牛肉,一盘卤猪头肉。都是最家常的鲁北土菜。
吴三秃姐姐在厨房帮妈妈做饭,张莲靠近吴三秃,挺个大肚子坐在席上。吴三秃见赵老师到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关心的对张莲说:“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去屋子里躺一下,赵老师也不是外人。”
张莲故作多情冲赵老师笑了笑,说:“赵老师是我的恩师,今天来赴家宴,我怎么能随便的离开?”说完,尊敬的看着赵老师,
她的父亲不过是个配角,至于吴老秃子一家人,连配角也不是,大不了是个跑龙套的陪衬。如果张莲离开的话,接下去的戏就不好唱了。
酒是张莲乡里最大的烟酒店买的,新款古贝春,100多块钱一瓶。本来她还要买点儿别的菜,吴三秃姐姐不许,说:
“上这两瓶酒尽够了。200块钱呢。一桌子菜也花不了200。咱们这样,已经是够丰盛了。”——吴三秃姐姐的账总是算得很分明。
热菜开炒,酒也斟上。说了几句来回话,气氛慢慢地柔软起来。赵老师说了一些吴三秃上学时的淘气事,然后又感谢张支书在任时对学校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