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哥,刚才你说的军威那些事儿,是从哪儿听来的?”
张支书虽然闭上了眼睛,脑袋瓜子却是依然在思考着问题。尤其是刚才的事,对于他刺激太大了,刚刚醒来还是念念不忘。
“呵呵,张支书,那事儿,是我道听途说的。那天我去乡里赶集,看到几个军属老娘儿们在那儿议论儿子在部队的事,就有人说起了军威。
“我也是无意中听了几句。兴许是老娘儿们闲聊、胡说八道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支书嘟嘟囔囔的,看来好象是并不相信吴老秃子的掩饰。“咚咚!”突然间有人敲门。吴老秃子连忙过去把门打开了。
“你们好!我是中医科的针灸大夫。”起来的是一位穿了白大褂的女士。她手里拎了个小木箱,好像是农村郎中的药匣子。
“啊呀,大夫你好。正盼望你来呢!”吴老秃子简直有点儿感激涕零了。这位大夫的到来,把他刚才的尴尬冲散了。
再说,张支书正盼望能够站起来走路,万一这位针炙大夫能救了他的急,他岂不是对自己千恩万谢吗?
“你……你就是病人吧?”女针炙大夫看看病床上的张支书,和蔼的问道。
“是的。大夫,我这左面的腿,怎么一点儿劲也没有呢?”张支书第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苦恼。
“你这就是典型的半身不遂。”针炙大夫轻松的告诉他,她对此好像是见怪不怪了。
“大夫,扎针灸能扎好么?”张支书期盼的问道。
“我不敢保证给你扎针扎好,但是让你下地走路没有问题。”针炙大夫还是那么轻松的说道。
“那就是好了啊!大夫,谢谢你救命驾到。快扎吧!”张支书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慌忙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你过去……扎过针炙么?怕疼么?”大夫没有贸然下手,而是先了解情况。
“扎过。没事儿的,为了治病,疼也得坚持啊!”张支书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其实,扎针并不那么疼。顶多不小心扎到毛细血管上,滴几滴血。一会儿就没有感觉了。好吧,我们开始。”
大夫说着,打开了药匣,取出几根银针来,消了毒,随后寻找了有关穴位。不一会儿,张支书的脑袋瓜子上、脸部、胳膊上,腿上,都布满了银针。
“怎么样?有感觉没?”大夫轻轻的问。“第一针,忽然间觉得麻粟粟的,好像是电流穿过一般。”张支书形容着自己的感受。
“那就是见效了。”大夫对张支书的描述很满意,随后就说:“先让针在你身上醒一会儿,我隔壁还有一个病人,我去去就来取针。十分钟……”说完就出去了。
大夫出去了,张支书觉得身上的那些银针又胀又痛,但是又不好意思呻吟。这位女大夫虽然年轻经,但是并不吹牛。
而且,听她讲话,对这类病好像是有经验的。既然她说能让自己下地走路,那就一定会有把握吧!
“张支书,怎么样?疼吗?”吴老秃子看着病人痛苦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有点儿疼,没事。忍耐一下就过去了!”张支书表现得十分坚强。
“张支书,你真够男子汉!好样的。快赶上关公的刮骨疗伤了!”吴老秃子打了个不恰当的比喻,称赞张支书的英雄行为。
“呵呵,只要能让我下地走路,再遭罪我也不怕。何况是这几根银针?”张支书恨不得马上就能下地走路,早已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那位针炙大夫就回来了。她回来之后,问了问病人的感觉,随后轻轻的将那些银针取下来,
又使劲地拽了拽张支书那条有病的腿脚和手臂,见病人的臂力腿部力量尚可,立刻喜悦的判断道:“你这起码还有五级的力量,下地走路没有问题的。”
听到针炙大夫这么说,张支书就拿出村官的派头来,鼓励说:“大夫,针炙可是能够创造医疗奇迹的。我希望你也能在我身上创造出奇迹来!”
大夫听了呵呵一笑,说“那没有问题”。接着又说自己要回去写病志了,明天这个时间再来。
吴老秃子见大夫要走,就问针炙费用怎么算?大夫说,每一次20元,现金结算,不走医保。
吴老秃子就掏出了20元现金给她,还说:“如果有效,另有重谢。”大夫说不必了,随后拜拜离开。
“她收了钱,怎么不开收据呢?”张支书觉得奇怪。
“开什么收据呀?这娘儿们,估计和医生是一路子的,来这儿属于挣外快那种……如果开收据,缴税,就挣不到钱了!
“你呀,就放心的治病。钱的事儿,不用操心。我身上带了两万元呢!”
“哦!”听到这,张支书的心里又是一阵子感动。
晚饭,吴老秃子为张支书买来了三鲜馅的饺子。张支书吃得格外的香,晚上睡觉也是特别香。他觉得那些针炙的过程非常惬意:
那种针刺接触神经的麻粟感觉和胀痛,很像是针刺与病魔在进行战斗的过程。只要这位针炙大夫连续不断的针刺下去,那些病魔将一一被消灭。
自己的身体就会康复起来。如果是那样,他还担心什么半身不遂?还担心什么大权旁落?他甚至于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他身体康复了,他健步如飞,跨上那辆摩托车,奔驰在乡间田野里,检查各家各户的农作物生长情况,他指手画脚的纠正着人们的错误做法。
他甚至于梦到了自己的女儿张莲转正为正式教师了,而且,村里的小学校已经成为希望工程项目,平房教室变成了楼房,楼顶上飘扬着五星红旗。
张莲带领着小学生们欢声笑语迎接着前来参观学习的人们。突然间,张莲牵手领着一个小孩子大声地喊叫他“姥爷!”哈哈!他有外孙子了!
看看旁边的那个女婿,却不是英俊的军威,而是那个猥琐的吴三秃子。这是怎么回事?他正要问张莲,忽然间,屋子里有了动静。他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