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沐尘压低了声线，原本就磁性十足的声音越发低沉：上次你在工地被在车上，你捡到了我的钢笔，笔尖正对自己，你的大腿上有一道疤痕，你说，疼痛可以让人清醒。

听起来，就像疼痛的人不仅仅是顾清源，还有靳沐尘一样。

医院带消毒水气味的纯白被子下方，顾清源握拳，轻轻颤抖。

她知道靳沐尘想问的是什么。

靳沐尘问：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顾清源反问：靳少难道没有查到什么吗？

滨江一号餐厅所处的区域，在一年前还是刚开发的新区，地势偏僻，但也因为地势偏僻而带来的保密性，而为人所追捧。那天晚上，滨江一号一个路人也没有。

是的，袁志杰不，顾友庭安排得很妥当，不仅仅路人，就连餐厅员工，都都被提前全部遣走。

监控呢？

新区那时候还没有监控。而从新区到悬崖的那段路，死角太多，绝无仅有的两个监控，时间太长，被层层覆盖。

顾清源忽然笑了。

她松开了拳头，把空空如也的十指半举在空中，笑容惨白：看，没有证据。

紧接着，顾清源收起了手，将笑容里的惨白成分驱走，直勾勾地望向靳沐尘：好了。我只是扶起了一位快要跌倒的女士，世上天天有人扶老奶奶过马路。靳少为什么要追溯那么久？

靳沐尘回望她的瞳孔深处，须臾，回话道：你看过社会新闻，知道有心地善良的护士姑娘，因为善念，送怀孕的女子回家，结果发生了什么吗？

顾清源听过这则新闻，知道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孕妇没有不舒服，孕妇和丈夫串谋，故意做了一出，引善良的护士姑娘上当。护士姑娘不得善终。

但此刻，顾清源不愿想。

顾清源再次眉梢轻抬，眸子低落了下去：结果发生了什么？

结果靳沐尘顿了顿，话题蓦然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说，我知道你的云台的专柜入驻大多已经走到了签约流程，一切还顺利吗？

这次，靳沐尘懂了，每当顾清源出现这个表情，就是懂装不懂的时候。

啊？顾清源睁大了眼睛，过了半晌，转不过弯，恩，恩挺顺利的，原计划，原计划是

靳沐尘把她的无措收入眼底，笑问道：原计划说不出来，现计划呢？

靳沐尘自食其果，只听顾清源回答道：现计划，就是，和原计划一样。

＋＋

三天后的清晨，医院住院部连接体检大楼的走廊。

顾清源自觉已经大好，可楚知书坚持要她住满七天，以作观察。

可再躺下去，顾清源要发霉了。

护士查完房，顾清源手快脚快地换上了日常衣服。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自由，顾清源深深地呼吸，从来没有想过，自由的气息如此沁人心脾。

ashash即使她如今仍处在医院中，空气里依旧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

穿过长廊，穿越体检大楼，马上就是医院出口，顾清源即将迎来自由。

顾清源的心中已经开始有小鸟欢唱，谁知，身后传来了一句ashash

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