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见她如此镇定说出这等让人误会的话,眉心一皱,可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心疼。
见顾筝说完这话,迈步就往厨房去。深吸一口气,索性朝顾筝道,“昌儿,是咱们未来的孩子。”
“什么???”
“昌儿,是咱们孩子的姓名。”
宋凛嗓音干涩,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痛苦的事情。然而,话既然说出口,容不得他有任何逃避,“今年秋季,你就会怀上他”
然后,会因为秋闱舞弊案受到惊吓,滑胎导致不孕。从此,他们夫妻两个,再也没有自己的孩子。
求医拜佛,哪怕是跪一百万次菩萨,失去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而宋凛,把那摊血水并顾筝做的小衣裳,一并埋了,并为他取名宋昌。一是繁荣昌盛,而来,也是长长久久,他虽无缘出生,可长长久久的陪伴夫妻两个,有个衣冠冢,也是应该的。
顾筝不知宋凛未尽之意,眼底带笑,“真是我们的孩子?”
“是的,昌儿,是我们的孩子。”
宋凛深吸一口气,把懊悔情绪压下,顾贤贩卖秋闱试卷的路已经被堵死,他不可能再做这等事儿。至于今科秋闱,若是有万一,他宁愿不去考,也不会让顾筝因此出了意外。
眼底聚起风暴,可随即,便消弭无声。
在看向顾筝时,甚至多了温和笑意,“你不必急着见他,少也等你过了生辰,才能圆房。”
顾筝桃腮一下子红透,丝毫没有发现宋凛隐藏在面容之下的悲伤,笑吟吟转移话题,“那,今年夏天,真的有洪水吗?”
“是不是要让爹爹,提前做准备。”
“昨日海知州来,便把拓宽柳青河河道的事情交给岳父。今日起便xe863工,筝姐儿你不必忧心。”
宋凛把昨日之事讲了,而后道,“只是唯独一点儿,顾家二伯父那里养着一个顾沁,咱们这里又认回来一个丽娘。一个是真的,自然有一个是假的。”
“你说,到时候那假的,会如何处置?”
顾筝也想到这个,当即长叹一口气,“我看那二人都是有主意的,要看二伯母怎么想。”
“若是她得知这么多年,养了一个赝品,会不会,找大伯母算账?”
宋凛眼底闪过沉思,复又拉过顾筝的手,笑道,“管他们那些做什么,昨日既然让衙役们传递书信,想必过上四五日,就能见到本人了。”
宋凛猜的不错
在顾家上下,美美的吃上一顿菜多肉少的饺子时,快马加鞭的衙役已经到了黎城顾府。
顾良虽是二房,但因为他是个京城官员退下的,所以衙役,便率先到这里来。
只一听衙役这话,又见了海知州的亲笔书信,顾良脸色瞬间就变了。
喊过夫人花氏,特意避开了顾沁,把海知州书信给她看了,而后道,“若咱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并非六弟所生,也就难怪她和老二纠缠不清的。”
花氏面上也带了怨气,“当初我因为她处处去京城,既不认字,又不会女红针线,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可偏偏每一次写信回来询问,大嫂总说什么,许是孩子年岁小,父母双亡受了惊吓忘记了。
日子久了,我们也就信以为真。可仔细想想,哪里就忘记的一个字都不认得,这么些年下来,心眼儿倒是不少,又是盯着六房的屋子,又是盯着咱们给她准备的嫁妆。
合着到头来,竟然不是顾家人!!!”
花氏越说越气,怒气上头,朝顾良道,“不行,我找她去!!!非得问问她,当年她也六七岁了,早该记事儿。还有大嫂,便是我们认错了,刚从京城回来,没见过这六房的人。大嫂可没离开过黎城,又有那么多丫鬟婆子,怎么就还能认错闺女!”
顾良自然也想到这个,一捋胡须,面带沉思,“这事儿,只怕和大哥大嫂有关。只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便是你去问,又如何有音讯。”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好端端的沁姐儿吃苦,这个假货,跟着咱们享福吧!”
花氏也一时没了主意,而顾良仔细一琢磨,“我记得大哥前几日急匆匆出去,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不如这样,咱们去大嫂那里,借着找大哥的名义,喊她一起去白马城。”
花氏皱眉,“那,那个孽障怎么办?在京城就暗戳戳勾搭老二,若是真被她知道不是亲生,不就更加明目张胆。”
“老二跟着老大在京城历练,我又没了官职,没人护着。想必他定是知道天高地厚。
若是不知道也不要紧,我来的时候,托亲家管教,打死也是活该。再说了,亲家公
前几日来信,说是今年秋闱,稽查到咱们这白马城,到时候带女儿女婿一起来往,咱们见见老大,自然也就知道老二的状况。”
花氏这才松了口气,眼带羡慕,说起八房,“依我看着,八弟妹倒是命好。八弟虽然没有科举功名,可这些年屋子里只她一个,夫妻恩爱。
儿子虽然看着不大好,可也听话,从没惹过什么事情。筝姐儿呢,更是让人疼到心坎里。她那个女婿也是好的,功课好,又有脑子,我看着,日后的成就,只怕在老爷你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牛年行大运牛气冲天!!!!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