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真吵。
宋凛脑中唢呐笙箫齐鸣,吵的他睡不安稳。自打顾筝去了,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这些人仗着主母走了,是越来越不像话!
揪起瓷枕就往人声鼎沸处砸,哐当一声落地,喧嚣吵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方才还倚在男人们怀中撒娇的妓子们不敢吭声,大眼瞪小眼,目光落在了躺在钿罗床上的男人。
天下第一书院,嵩山书院的统一学袍,穿在男人身上,竟然有股风流倜傥的味道。
“宋宋兄?你醒啦??”
耳边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宋凛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身影,李明阳?他怎么瘦这么多,和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似的。
男人黑亮眸子睁开,直视自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李明阳一哆嗦,忍不住交代出来,“宋,宋兄,你,你觉得哪里热不??”
哪里热?
宋凛没理会他这奇怪的问题,闭眼,再次睁眼。
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宋凛难掩怒火,入目是姹紫嫣红的罗纱,俗不可耐。
炕席上摆着屏风,纹样倒也精美,只这图案着实不堪入目了些。是避火图,白花花的看着让人腻的慌。
再回
过神,除了那屏风上,罗帐连带金钩下,也都坠着春宫图样的香囊,阵阵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顾筝才死了几日,家里竟然这般不成体统!
宋凛压下怒火起身,准备吩咐小厮把这屋子收拾干净。正这时,旁边传来小声询问,
“宋兄,怎么了,你是喜欢这香囊吗?”
不对啊,李明阳心中很是纳闷,平日里这宋凛最是清心寡欲,从不肯多说半句有辱斯文的话。
现在眼巴巴的看,难不成,这宋兄也和自己一样,暗地里藏起来看?
宋兄!
宋凛皱眉,他自打扶持陛下登基,天下谁不避他千里,除了顾筝兄妹,无人敢和他如此亲近。
后来,他那愚蠢的大舅哥,被顾之鸣忽悠到北地战死后,也只有李明阳,会喊自己一声。
转眸把屋子打量一圈,宋凛目光落在八仙桌旁,顾盛左搂右抱,胸襟大敞,见宋凛看过来,唬了一跳。
宋兄皱着眉的样子,好吓人,比他爹还吓人。
顾盛推开妓子起身,飞快的扯下几个香囊,塞到宋凛手中,
“宋兄,你既然喜欢这个,咱们亲兄弟一般,我的就是你的。都给你拿去。”
他刚才听见了,宋兄想要这个,估计面皮薄,不好意思。
宋凛一个不妨,被塞了一手的香囊。嫌弃的推开,深吸一口气,年轻了二十岁的李明阳和顾盛仍旧出现在面前,艰涩开口,
“今年,是哪一年?”
“天成二年,天子去岁方才登基,先生们还进京去朝贺,咱们还放了半个月的假。”
李阳明有一说一,倒是顾盛,眉宇之间压不住的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