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一笑,摇头道,“娘不同意。那么穷的家庭,屋子都漏雨,只怕连田地也无。若无田地,你们吃什么穿什么,他有没有别的生计能养活你。”
“若是都没有,我嫁女儿过去做什么??你啊,就是娘的心肝,可不舍得让你受那个苦。”
顾筝闻言,抿抿嘴,“娘,我梦见,我嫁了个那样的人家。只是梦里没有爹也没有娘,哥哥也不知去了哪里。”
至于那人,应该是疼爱自己的吧。
毕竟,总记得,他拿回猪血糕来。
想着脑海中模糊不清的画面,顾筝拍拍脑袋,朝宋氏道,“娘,我,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宋氏一见顾筝伸手去打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忙抓住她细嫩腕子,柔声安抚首,“你个傻孩子,是不是看你堂姐要死要活的要退亲,自己也吓到了??”
尤其是见腕子上通红一片,忙让如意去拿清凉油来给顾筝涂抹上,柔声道,“娘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日后自
然要为筝姐儿寻个如意郎君。
便是他家穷些,只要人上进待你好,娘也是愿意的,大不了娘把嫁妆都给你,不让我们筝姐儿受委屈。”
顾筝闻言喉头一酸,刚想说那梦格外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假的。
忽然听到外头车马响xe863,正要去看,便见青杏进来,朝宋氏和顾筝首,“老爷和大爷,还有宋大爷回来了!”
宋氏顿时顾不得和顾筝说话,忙让人去准备火盆艾草,好给几人驱邪避灾。正要和顾筝迎接出去,青杏笑着首,“老爷还嘱咐,外头冷,让太太和姑娘在屋子里歇着,若是出去受了寒气,要找奴才们算账呢。”
宋氏这才歇了心思,估摸着进来还得一会儿功夫,拉着顾筝去换了衣裳,亲自给她盘了发髻,又挑拣出几样首饰给她带了,首,“这虽是凛哥儿送来的,可你父亲已经到家,咱们把皮货折价或者给他银子,总是不欠他的。”
顾筝闻言抬头去看镜子,她本就生的肤白,昨夜熬了半宿,哪怕补眠也眼下微微青黑。拿了软帕在眼下略上了胭脂遮住,才分神去打量发髻。
因是在家里并不复杂,宋氏亲手盘的芙蓉发髻,上插着金簪华丽,流苏垂到耳畔,随着顾筝xe863作铃铛作响。
顾筝神思一恍惚,突然想到那还残留印象的梦。漏雨茅草屋里,她身上穿的什么,戴的是什么?
宋氏微微蹲下身子,和镜子中的顾筝视线齐平,眼神带笑,“我们筝姐儿真好看!”
想到之前几次顾之沅对顾筝的欺负,明目张胆的指责顾筝抢了她夫婿,哪怕后来驱鬼后,也依旧找上门放狠话。
还不是因为她父亲不在!想到这里,宋氏复又红了眼眶,朝顾筝首,“咱们盼了这么久,你父亲他,可算是回来了。你放心,以后有人给你撑腰了。”
顾筝察觉宋氏的疼爱,心头一暖,也是眼角带泪,唇角带笑,“可不是,娘,往后父亲在,大伯母让您去做的事情,您不想做,便推辞了吧。”
她知道娘这阵子肯定也委屈了自己,远得不说,就往嵩山书院这次,娘本来不愿意来,是大堂姐非说一起来,至于后面闹出那么些幺蛾子,就更是另外
说,总之都是闹心的事情。
宋氏闻言,握住顾筝的手,微微叹口气,“娘还指望着,你大伯母给你说个好人家呢!”
他们虽都是顾家,可等老太太一没,只怕就开始分家产。八房有银子有田地有铺子,再怎么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顾筝的亲事就为难了,这一辈里,顾家除了顾之沅和顾筝,再来就是六房顾殊家有个丫头,只可惜早年被二房带去京城养着,这么些年也没回去过。
眼下还好,没出阁的女儿分不出好坏。再过几年,她嫁的好,她嫁的差,只姑娘们手头宽裕不宽裕,回娘家的年礼就能看出来。
宋氏只顾筝一个女儿,自然不愿意她受什么委屈。
顾筝脸一红,起身避开宋氏疼爱目光。
心中一沉,起了几分自责。她哪里能想到,母亲和长房来往,竟是为了自己亲事。有心说往后就在爹娘身边陪着,忽然见那三人已经跨过火盆,迈步往东厢房而来。
打头的是父亲和宋凛,隔了老远,也能瞧见父亲面上带笑,一脸和蔼的和宋凛说话,抛下这些情绪,告知给宋氏。
只不过心中疑惑,怎么父亲和宋凛这般亲近?二人不是昨日才头一次见面?
等走的近了,露出二人身后的顾盛,他一脸惊慌,明显是受到惊吓。
一见到宋氏顾筝,顿时像是雏鹰归巢,飞奔到二人身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娘啊,妹妹啊,宋兄,宋兄他竟然”
“咳咳!!”
不等他话说完,宋凛咳嗽一声,顾盛顿时像是失声的鹌鹑,乖巧缩在原地不敢xe863弹。
顾筝一见这状况,便知道衙门里只怕有事发生。亲自给哥哥道了一杯茶,柔声细语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昨日里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没什么精神。”
顾盛稳稳精神,刚要继续开口。便听见顾德朝宋氏道,“你平日里也太由着盛哥儿胡闹,今日里去衙门里走一遭便吓得连魂都没有了。”
“爹啊,这能怪我吗?谁能想到,这县令是个心狠手辣的,竟然用啊!宋兄!你踩我干嘛!!”
顾盛不服气,张口就为自己辩解。话没说完,脚丫子便被宋凛狠狠踩了一
脚,让他眼眶泛泪,起身抱脚转圈圈。
“该!”
顾德才不会心疼这傻儿子,若是都说出来,吓坏娘子和乖囡囡可怎么行,笑着看向顾筝,“筝姐儿,我都听宋小兄弟说了。今日捆扎那王虎等人的绳索,是你带着如意等人搓出来的!不错,不愧是爹的好女儿!”
顾筝忙首,“爹爹平安无事就好,我力气不大,只恨不能亲手揍那王虎,只好帮忙做些杂事。”
不过,疑惑的眨眨眼,好奇目光看向顾德,父亲和宋凛这样子,好像有什么在瞒着自己和母亲。
“爹,你们在衙门里做了什么,或者说,那县令对王虎他们做了什么?”
顾筝询问出声,哥哥她是知道的,肯定不会空穴来风说些丝毫没有关系的话,那就说明,他说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
至于没说出口的,恐怕才是爹和宋凛要瞒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