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嘱咐我,千万别去找宋珏,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季安,近期独占欲越来越浓厚的季安,是不会让我霸占他舅舅的闲暇时光的。”
桑伊鸣说着说着,笑了出声,“宋玗这孩子真是周到,说,不是担心我吃了闭门羹,心里难受,而是不想因此影响了三家之间和和睦睦的关系。”
“我听刚叔说,宋家父母不太管孩子,放任他们发展,孩子要做啥就支持。这样的环境,孩子反而很有责任心。我们家的这些长辈们,别提多喜欢宋玗了,提起就笑得呵呵的。但,这么乖巧的孩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也不检讨检讨他们都怎么折磨我们的”
桑伊鸣又被桑伊科拽到了后面,就差没捂住他的嘴了,“你小声点儿,小声点儿,这么多人呐!你不在总裁办了,还在诚建的体系里啊,这些人左右都要见面的,给自己留点儿退路,行吗?”
桑伊鸣跟拨浪鼓一样摇头,“小科,我真的太难了!桑渝安排给我的这活儿,我研究了好几天了,真的干不了!我知道,桑渝是好意,放我自由地发展,但我真的担不起来啊!我想进宋氏投资部学习,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宋珏开口”
桑伊科沉默了一会儿,“我陪着叔叔们见过宋珏几次,他话不多,但人很好。就是那种,话一开头,他就大概知道你要什么,然后主动提出来,当然这是他愿意帮忙的情况。如果他不愿意,不管对方提了还不提,他应该都无动于衷。”
桑伊鸣苦了一张脸,“那我这个情况,他会愿意帮忙吗?”
“你还是先去跟桑渝议和,让桑渝帮你。只要跟她有关,宋珏都是无条件答应。”桑伊科使了一个“你懂的”眼色。
“是啊,如果宋珏不及时注资,放出这一利好消息,股价回升哪里能这么快,那些官司的解决哪里能这么顺利,长辈们哪里能高高兴兴搞这么一出戏”
用一出戏来形容这个场面,桑伊科觉得很恰当,笑着拍拍桑伊鸣,“这出戏的影后就是桑渝,导演就是刚叔,配角就是诚建的上上下下,出资人是宋珏,男主”
“海叔?”桑伊鸣思考了几秒。
“嗯,这出戏的男主,的确该是海叔”两人笑得开心,被严顺芝看到了,她刚忙玩,从办公楼过来这边。
走近两人,拎着他们就往会场去,“你们两人,是不是太不自觉了?这样的场合,不好好在里面陪宾客,照顾宾客,跟宾客们沟通,了解他们对诚建的看法,想法,诉求之类的,竟然在外面聊天,这事儿让你们奶奶知道了,就惨了!”
“芝姐,别啊!我们刚才一直在忙,也就停下来几分钟而已。”不狡辩就不是桑伊鸣,“而且我都被桑渝踢了出来,孤苦伶仃一个人,进不进去,也没什么区别的”
“那也是为你好,毕竟你现在的事务跟你的专业不对口。你大学的时候,也是系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虽然过去几年了,捡起来曾经学过的知识,还是比其他跨行的容易。”严顺芝把他们拽到会场边上,找了一张圆桌,三人站在一起,观察会场里的人来人往。
服务生经过,三人都拿了橙汁,刚端上杯子,就被宾客最多的方向吸引了注意力,当然是桑渝所在的地方。
“什么时候,桑渝还会如此娴熟地与人觥筹交错啦?”桑伊鸣百思不得其解,“家里聚会,她是最最最不耐烦跟长辈们敬酒的”
严顺芝抿了口果汁,笑了笑,“你别忘了,鱼遇雨是她大学毕业之前成立的,经营也有7,8年了,他们公司的项目不算差,不过是桑渝乐善好施了一些,钱都没留下而已。”
桑伊鸣用手挡着嘴,“去年秋天,方方着急忙慌地来诚建找刚叔,刚叔不在,就拽着我,问是否知道桑渝去哪里了?他翻遍上海找桑渝是常有的事儿,但那次是真的很慌乱。”
“我问他是发生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了吗?他就愤愤地回了一句,她又一声不吭地把钱败掉了,我要找她算账!”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够了又继续说:
“方方就是脾气好,才愿意被桑渝糊弄到她那小破公司去当一个小股东,负债的年份比盈利的年份多得多!”
严顺芝用余光瞥了桑伊鸣一眼,这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桩子,哪里有这么简单的男女友情,不过是桑渝很有分寸,拿捏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到位。
“方方喜欢桑渝,你不知道吗?”桑伊科冷不丁地搭了一句。
桑伊鸣放下手上的杯子,抓住桑伊科撑在桌上的胳膊,冲着他,一顿嚷嚷,“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五一劳动节,秋华姨把他们两人送来了老宅。那时我们都怀揣着报复桑渝的心思,尤其是桑伊恒。”
“午饭过后,桑渝在回廊下的长椅上躺着望天。他急匆匆去后院捉了一条毛毛虫,在墙角拐弯的地方守着,看到桑渝闭上眼睛后,把毛毛虫往桑渝身上扔。”
“正巧,方嘉宇从厨房端了桑渝最爱的草莓过来,看到了,赶紧把毛毛虫从她的腿上扒拉了下去,然后整个中午,他就守在桑渝的身边,一步也没离开,困到打瞌睡,就使劲掐自己的腿,让自己醒来。我当时在二楼的回廊上看小人书,觉得楼下的戏,比书里的戏还感人。”
“不管方嘉宇有没有表白过,我觉得他是喜欢桑渝的。很有趣的是,桑渝跟奶奶闹脾气,去了那所郊区的寄宿中学,他却没有跟着去,留在了市区,一路直升,就是大学还没毕业,还在考虑是否读研,又被桑渝拖进坑里”
对此,桑伊鸣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被桑渝折磨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总要休息休息的。他也是一个人,正常人,没人受得了桑渝这么多年的”
“啊,不对,宋珏可以,在他眼里,桑渝是世上唯一的珍宝”说着说着,就拍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两人的故事,说起来就腻得慌。
严顺芝清了清嗓子,“桑渝对家人,对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值得对方也这样对她的。不然,她身边怎么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你们想想”
桑伊鸣和桑伊科陷入沉思中,跟主动提分手的前男友还能交好,这的确难得;一个认识没几个月的裘青翡,就给他铺了一条直通青云的大道;还没来诚建上任,就想着解放桑家的同辈儿,为有能力的桑家人寻得更广阔发展空间
这些看起来离经叛道的举动,似乎都饱含了深意,两人望向桑渝的目光自然也不同了。这个维持着得体的笑颜,举着杯子,跟在场百来号人,一一应酬的职场女性,是他们熟悉的,又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