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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柿子啵啵

自己就已经被卖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

她一边赌气说着,一边重新爬起来收拾衣服。

小姑娘把衣服叠好,每一件都板板正正的放进衣柜里。然后把行李里的电子设备也放在床上,准备放回到她的小工作室里。

昨天晚上没有画客单,也没有给学生批改作业,积攒了一堆工作。

这让她心里面有一种极大的负罪感。

陆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抱着衣服和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娇小的身子不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内心似乎被一种带有温度的光芒所渐渐充盈。

他的世界,终于又有了光。

之前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样过的呢?

陆忱已经快不记得,就好像那已经是一段无法解释的剧痛。

脑海中分明有无数的画面在浮现,却满满都是黯然的色彩。

他第一次尝到酸楚的意味,却仍要在表面上表现出没有一丝灰心,没有一丝泄气的意味。哪怕心里早已烧成死灰,不抱希望,却对谁都是守口如瓶,避而不谈,仿佛任何分离和争吵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夜晚,空无一人的时候,才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就在这个房间里,每一种东西都在沉寂着,却又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着他:她走了。她不爱你。

一点点也没有。

他想用力去握住,试图抓紧,但却只是适得其反的一场空。

剩下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这是陆忱也回答不出来的难题,只是感到疼痛和颓然,像是被生活判了死刑,被一把刀捅了百遍不止。

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处伤口。

晚上难以入睡,他就靠在那张椅子上抽了无数根烟。

四周黑暗,只有浓烈的烟雾从气管钻入胸腔,最后到达心底,密密麻麻的笼罩其中,直到香烟在指尖燃尽,又是新一天的黎明。

他有时也会用酒精来麻痹神经。

躺在冰冷的浴缸里,酒精至少也能让他得到短暂的缓解。

陆忱会想起姜甜对他说过的话: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生活弄乱,为什么偏偏是我?

同样的问题,他也问了自己千千万万遍。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他一想起来,捏着烟蒂的指尖就会微抖不止,身上火烧火燎地痛。为什么他见过了那么多风景,那么多人,可无法释怀地却还是最开始时的那种。

男人心潮翻涌,心绪难平。

有时竟然也难以分清究竟是他不放过她,还是,她不放过他。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对姜甜只是像对其他的小孩一样的看法:幼稚、愚蠢、不自量力。

她知道他做了手术暂时看不到,却还总是跑过来,在他旁边坐着。

有时候是单纯地聊几句,问一些无聊透顶的问题,抑或是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今天被扎了几次针,护士小姐姐送了她什么好吃的。

有时候也会给他带点她自己偷偷藏下的糖果。

陆忱最开始只觉得不耐烦,可渐渐却也习惯。

他也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然后再在脑子里描摹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伴随着的是青草的香气和阳光的温柔,还有话梅糖,甜甜的味道。

只是,这种习惯很快又被别离打断。女孩子很快出院,也没有再出现。

陆忱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遇到她两个人说了什么,仍是无关痛痒的对话。他只是曾记得,心里面第一次隐隐的,密密麻麻的冲动。

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哪怕他最后装作若无其事,还是没有问出口。

潦草的遇见,再潦草的分别,好像只是漫长人生里平平无奇的一笔。

但那个夏天对于陆忱而言却是难忘的,甚至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恢复光明之后,第一件做得事情,是找到了她的名字。

所以他在后来的岁月时常在问,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他就自己编造了一个理由。并在此后,固执地坚信:是因为,上帝见他太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