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倒映出掌心的巨大眼球,充斥着大片眼白的红色瞳孔虚虚地睁着。
“ada亚当)。”
发散的瞳孔骤然缩小,还原成胚胎状的亚当挪动了一下,点状的暗红瞳孔直勾勾地盯着碇源堂。
“本部内混入了两个使徒。”
“不可能——”
冬月伸开五指按在桌上,他俯身对着碇源堂辞色俱厉道。
“按照死海文书,所有使徒都被消灭了,只剩下身为第十八使徒的lilin。”
“亚当感应到了同类的存在,因此苏醒。”
碇源堂冷冷道,他重新戴上手套。
“会不会是老人们隐去了剧本内容,就像第十七使徒那样,直到最后才送进来——”
冬月摸着下巴猜测道,苍老面庞罕见地露出了一抹迷茫神情。
“朗基努斯枪已经丢失,老人们很清楚我们的底牌——”
碇源堂一脸淡漠地摩挲着右手掌心,似乎是在和亚当做某种交流。
“你是说,这两名使徒是冲eva而来——?”
碇源堂突然站起身,破旧的办公椅随惯性滑入黑暗,消失不见。
“从现在起,全面禁止出入总部设施,警戒级别维持在二级。”
裹在白手套中的手指扶了下眼镜。
“通知谍报部,把所有适任者关入禁闭室,每隔一小时转移一次。”
碇源堂命令道。
“后一批次的人员在交接时,必须处死前一批次。”
他声调十分平缓,就像是在阐述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冰冷事实。
“直到死完为止。”
“咯吱——”
左手颤抖着拧开龙头,水流喷涌而出。
“簌————————”
冲掉那抹粘稠污秽后,真嗣往手上不断打着肥皂,直到将香皂磨平一角后他才开始揉搓双手。
“咳咳——”
刺鼻香气扑面而来,真嗣忍不住咳嗽一声,他双手绞在一起,拼命搓洗着右手掌心和指间。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些许负罪感。
“簌————————”
冲掉手上泡沫后,真嗣下意识把湿漉漉的手杵到眼前。
“——”
腹部微微收缩,真嗣竭力吸气闻向自己的右手,似乎想嗅出那一丝残存的腥味。
“哒—哒—哒—哒——”
病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真嗣登时吓得一激灵,他从盥洗室战战兢兢地探出半个脑袋,乌黑眼眸瞪得大大的。
“嘟——嘟——嘟——”
近乎赤身的明日香依旧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
她双目紧闭,眉头扭成一簇,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疲累,圆形电极黏在微微起伏的胸口,衬出两抹粉晕。
胸口蓦地揪紧,真嗣悔恨地攥紧长裤,他下意识就要迈出盥洗室。
“哒!”
门底缝隙露出皮鞋一脚,紧接着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砰——!”
伴随一声清脆的枪响,门锁当啷落地。
“唔!”
真嗣吓得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坐在湿冷的地砖上,屁股和手掌间传来的疼痛迫使他呜咽出声。
“咣——!”
房门被猛地撞开,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墨镜男子走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