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咧咧闯进门来,关振龙身形一震,没想到还有两个人。
秦辂拉着他介绍了于森,言语中十分推崇,关振龙真诚的称赞了一句“狗腿猪肋”,于森不禁想起自己在周汾面前装傻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闲聊一番,刘本和于森借机离开,留下空间给他们。
“格子,我这次真的要回石磊族了。”关振龙深深的叹口气。
“不情愿吗?”秦辂问道。
“有点,毕竟这么多年我都孤身一人,现在要被束缚在家族,实在转换不过来。”关振龙牛饮灵茶道。
秦辂开解道:“你在外面闯荡的如此潇洒,多次险象环生,自然是受了家族的庇佑;再说你的天赋和血脉,都是家族流传于你,割舍不了的。你就先回去当个族长吧,早点找个道侣生个孩子接班,然后再去游历。”
“说的没错,修仙界两样东西可以说藕断丝连,一是因果,二是血缘。这份责任我担了!”关振龙翘起二郎腿,拍拍胸脯颇为豪迈的说。
无论怎样盘算,关振龙回到石磊族的成长,都要比他独自历练来的更有效率,一个少主身份值多少修炼资源?个人天赋固然可贵,但成长环境也十分重要,待在天才中间的凡人,长久下去也会变成庸才,好歹沾了个“才”嘛。
以关振龙十八岁凡境圆满的天赋,将来恐怕真的能成一族之长。秦辂有些羡慕,忽然问道:“石雇姓石,你却姓关,可是因为隐藏身份的原因?我现在应该叫你石振龙吗?”
关振龙摇头,道:“不是,石磊族领袖血脉都姓关,追随的部落都姓石,算是一种区分吧。”
藏书阁中典籍浩如烟海,但对三族的介绍只有只言片语,连一些攻败大事,都没有写出名字,不怪秦辂不了解。现在听到关振龙说石磊族分姓,秦辂心中立即推演的几种内乱情景,起因都是家族大忌——姓氏不统一。以血脉为依据建立的势力,可以盘根错节分为内系外系,但绝不应该区分姓氏。
一个姓氏打来打去往上推亲缘,都是一家人,但两个姓氏渐渐衍变,本就薄如轻纱的联系将彻底被撕碎,分家势在必行。秦辂这番推测只有一个证据起点,经过这些天的事情下来,再不敢随意说出。
猛地一拍脑袋,秦辂从乾坤袋中摸出金色长刀,递给关振龙,“这把刀送给你,当做分别的礼物吧。”
“使不得!”关振龙身体一哆嗦,不敢接。灵宝的价值,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拿着,跟我客气什么?”秦辂将长刀塞进他怀里,义正言辞道:“不拿就是不认我这个兄弟!还有我之前教你的那些道理,你记好了,等你回石磊族说不定就能用到。”
关振龙眼神逐渐坚定,将长刀收进乾坤袋。
和关振龙告别后,秦辂转身投入逃跑计划,润阳城的教训实在太狠,令他不想再多待一刻。
如果说章德的死是生死无常的至理,那秦辂算计失败就是道心失衡。
万事讲究谋而后动,秦辂现在有些自我怀疑,只想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反省。
天色将晚,秦辂走向议事堂,正好看见刘本于森商量事情。
一见秦辂来了,于森便率先起身相迎,“秦公子来了,计划已经制定周全,只需要等消息散播出去,两天足矣。”
深深的叹口气,秦辂心里莫名有些疲惫,“感谢于兄和刘会长为我谋划。”
“不必见外,你为长生商会扳倒陈家,护你安全是应该的。”刘本站起来,拍拍秦辂的肩膀。
说起这个,秦辂就更难受,表面上陈家倒台、百姓得利,但几大家族只是略伤元气,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统治润阳。简言之,这是个烂摊子,而秦辂不仅没时间管,更没精力管。
两日后的拂晓时刻,长生商会一支往东的商队低调上路,暗中窥伺的目光始终未离开。一道身影却径直投北边而去,转眼就到了北禽林深处。
待到日上三竿,秦辂终于停下脚步,因为前方正是当初令自己略发小财的山谷。
将粗布缝制的背包放下,秦辂松开口子,对里面说道:“我此行去山中静修一个冬天,十分枯燥,你还要跟着吗?润阳城已经出了,没有人知道你的踪迹,你可以走了。”
苏白盘身坐在衣物上,轻摇白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人一兽僵持片刻,终究是秦辂败下阵来,转过视线打量山谷,随后报复性的将袋口扎紧,秦辂暗骂:臭狐狸,你还赖上了!
“嗤嗤!”
布袋被利爪划出一个口子。
当即石化,秦辂悲愤的将背包背上,嘴里碎碎念:“幸好我会缝纫,不然就……”
“嗤嗤!”
“啊!!”
凄惨的尖叫吓飞一片雀鸟,原来是苏白的爪子“不小心”戳到秦辂的后背。
六日后,秦辂已经遁进山脉深处,一路上都是走在野兽的路径上,留下的痕迹极少。另一边在西南域外围,一大批年轻俊杰跃跃欲试,打算以润阳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几百里搜寻秦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