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遥远的异乡,身边的建涛代表了家乡的一切,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帮她化开了浓浓的乡愁。此时的建涛在她心里的份量比任何一个男孩子都重。
几个月后建涛提出结婚,“这样咱就不用天天只能在外面见面,你也不用天天在外面哭了。”建涛捏着她的脸蛋说。
荣荣想想也是。只要有建涛陪伴,他乡也可以是故乡。
建涛早就联系好在镇政府上班的同学,寄张两寸结婚证照片回去,让同学帮他们办就好了。
两个人从集体宿舍搬了出来,一起租房子住,荣荣的心安稳下来,像飘在空中的蒲公英,终于落了地。她不再那么想家了,工作更出色。
摆酒的事就放在春节前,建涛一早就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彩礼荣荣说了算。她说给她父母一万就好了,所有的结婚费用小两口自己承担,不能再给双方父母增加负担。
建涛的父母直夸奖儿子有魅力,有本事,竟然有女孩儿这么喜欢他,省了好大一笔钱呢!父母乐得眉开眼笑。
春节回去荣荣和家里人一说领了证,只要了一万块钱的彩礼,荣荣妈大吃一惊:“傻闺女,你这么缺心眼儿啊!
爸妈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把自己给别人啦?你怎么这么笨呢你!你以后在他家人眼里还能有地位才怪!”
“妈,要彩礼在他家就有地位啦?你让人家借钱结婚将来我们过日子心里能好受吗?我们要靠自己的本事过自己的日子。
咱们把建涛当自己家人了,他以后肯定会加倍对你们好,我们会给你们养老的,放心!”
事已至此,父母也没办法,虽然感觉很没面子,但孩子在外打工,祖上的老规矩也没法落实,只能就简。
两亲家见面的时候,荣荣妈的脸拉得老长,看也没看亲家一眼,老两口在背地里已经把这亲家骂了不知多少遍:
“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大人也这么不懂事啊!明摆着装糊涂,贪便宜!他们别想就这么过去了!”
建涛和父母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赔着笑,看着荣荣妈的脸色,倒酒,倒茶,夹菜。荣荣妈还是不看他们一眼,一点面子也不给。
一顿饭在尴尬的气氛中好不容易吃完,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事后,荣荣一直怪自己的妈脸拉得太难看,让公公婆婆下不来台。
“荣荣,这是面子问题!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妈声色俱厉地说。
“过日子是靠人品靠本事,靠面子能过好日子吗?”荣荣也满心不高兴。妈说不过她,自己生气去了。
第二年春天,荣荣怀孕了,建涛让荣荣赶紧打电话请老村长转告爸妈,让他们过来深圳帮忙。
家里果园的活多,荣荣妈自己来帮忙照看外孙,这次她得占上风。
外孙一岁后,荣荣妈以果园里活多为理由,把孩子带回了老家。这占上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她
荣荣小两口又可以专心工作了,荣荣看到,光明的幸福大道就在她眼前。
慢慢的,荣荣发现建涛变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也爱打扮了。他给自己买来男士洁面乳,每天给头发打摩丝定型,梳得光滑顺溜,像《上海滩》上的许文强。
穿衣服也讲究起来,面带桃花春风得意的样子。
荣荣对他的晚归和全月无休很不满意:“你们工作有这么忙吗?”
“是啊,老板生意好,要加班。”建涛不看她。
“开个货车,要这样打扮吗?你这是又迎来了第二春啊。这西装是什么时候买的。”
建涛还是不看她:“我现在是给老板开车,不开货车了啊,不买套西装能行吗。”
“什么时候换岗了,怎么没听你说过。”荣荣更不高兴,这事也不是小事,竟然不告诉自己,明显把自己当外人了。
“也没有多长时间,有啥好说的,反正就是个开车的。”他的回答让荣荣心里不安。她觉得建涛有什么重大秘密瞒着她。
这个超市也是她公司的客户,没见他们的订单有增加。得去了解一下情况。
荣荣来到超市,找到了采购部张经理。
“张经理,恭喜啊,你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她笑着恭维对方。
“哪有,你没看到吗,前面修路,影响了我们的生意,比原来差了不少呢,也不知道这路啥时候能修完。”张经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员工岗位调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那个开货车的张建涛,现在不开货车了?”
“他呀,他攀上高枝喽!被一个女老板挖去,过好日子去喽!”张经理的表情生动起来。
荣荣心里咯登一下。“是哪个老板,这么有眼光。”
“好像是一个化妆品工厂吧,具体没问那么多,人家也不愿意跟我们说太多。”
荣荣全身的血突然全往头上涌,嗡地一声炸开了花。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他攀上富婆了!荣荣听不见张经理说什么了,勉强笑着告了辞,恍恍惚惚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出那家超市。
就那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直到走得筋疲力尽。她满腹心事地回到公司,再也没有心情做事,像一朵凋谢了的花。
当晚,丈夫又是半夜两点多才到家。荣荣强忍着一肚子怒火,她知道问不出实话,决定自己去把事情搞清楚。
满肚子的气使她几乎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她走出离家不远的一个角落等着丈夫去上班。西装革履的丈夫果然没有上之前的公交车,而是上了另一辆,她也跟着人群挤上了车。
丈夫下了车,走进一个工厂:美美化妆品有限责任公司。荣荣在拐角处等着。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丈夫再出来,也没有轿车开出来,只有几辆货车开进开出,司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
等了半天没有结果,她只好去办公司的事。
凌晨两点多,建涛又悄悄摸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