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潋看着这穿着打扮古色古香的学生站在面前,对后人总结出来的绘画速成知识倒背如流,心里感觉奇妙的很。
不知她这只努力振翅的蝴蝶,会为这片天空带来怎样的风暴呢?
……
“掌握的非常好,现在把你的作业拿出来给我瞧瞧。”傅潋潋浅浅抿了口茶,手握朱砂笔,俨然一副等着批阅作业的老师模样。
“好嘞。”刘瑾摸出了整整一卷纸张来,一张张地摊开介绍:“这些都是今日从我摊子前经过的行人,学生谨遵老师的要求,每一张速写花费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两盏茶。”
“这个神态画的不错,突出了他的五官特点。”朱砂笔在那张纸上打了个80分。
“这个头颈肩关系画的不行,看起来很不舒服。”打个50分。
……
刘瑾欲言又止。
傅潋潋眼尖地瞧见他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我有哪里讲的不够仔细?”
“这倒不是……”他挠了挠头,“学生想知道你这朱砂笔画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傅潋潋:“……”
她怎么就顺手把阿拉伯数字写出来了呢?
“呃……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赶紧涂抹掉换成刘瑾看得懂的文字。
“今日作业是回去将这些六十分以下的画重做修改,明日再接着画十张。”
“好的,老师。”
古代的学生完全不介意这作业枯燥,捧着这一卷点评过的速写欢天喜地回去了。
刘瑾在绘画上有多年根基,学的很快,一个月过去就画的似模似样。
他的画摊如今生意早已今非昔比,每日里都能排起长龙。
刘瑾知道自己水平还远不如傅潋潋,便只收五十文一张,收了钱就能给人当场画像。他的作画方式新奇,又得傅潋潋真传,人物特点抓的极准,就没有说不像的。
偶有两张发挥失常,他就憨厚的笑笑,再给人重画一张,对方也就不会说什么了,还会因为多得了一张而暗觉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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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眼看着越过越好,蔺翁这几天却有些不大对劲。
老头经常会看着天边发呆,有时候甚至切着鱼就愣了神,刀掉在地上半天才回过魂来。
傅潋潋不说破,该干啥干啥。进账多花的也多,她忙着置办各种新家具,直把蔺翁的三间小平房布置的妥妥贴贴,样样齐全。
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的蔺翁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愧疚。
“丫头。”
这天收了摊,二人对着烛火吃卖剩下的鱼面,现在手头宽裕了,傅潋潋还给蔺翁准备了几两小酒。
蔺翁喝着酒,突然唤了傅潋潋一声,于是傅潋潋放下筷子,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老头的浑浊老眼隐藏在不甚明亮的烛火中,遮住了他眼中的思绪。
“有一件事,我原本应该烂在肚子里,可你这个丫头对我这么好,我不应当有所隐瞒。”他缓缓地说。
“人皆有自己的秘密,爷爷不必愧疚。”傅潋潋认认真真的回答。
“唉……我受了你这一声爷爷,心中怎还过意的去?”蔺翁将盏里的残酒饮尽了,借着几分酒意,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
“那年,我在江上夜钓……”
傅潋潋晓得他要讲那件关于仙人的旧事了,端起酒壶帮他把酒盏满上,就安安静静地坐到一边,默默倾听。
“……月亮刚刚爬到头顶的时候,我拉了钩,好大一尾丹鳜哟!”他端起酒盏饮了一口,眼中有了几分笑意,“就在这个时候,江面上起了薄雾,雾里飘飘渺渺传来了歌声。”
“‘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唱得比这城里所有的伶子都好听,这两句我现在还记着呐。”
他又突然摇头,“不,不,我怎能将他与伶人作比。”
傅潋潋适时地插进了疑问,“‘他’是谁?”
“是仙人。”蔺翁给出这个并不让她意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