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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对峙

他喝你的血。

你怎么知道的?

萧青蕤话一出口,对上卓冷岳疼惜伤痛的眼眸,霎时垂了头,他说得太笃定,她不知不觉被他套出了话。

沉寂,夏日的艳阳照进这处雕梁画栋的庑廊,明黄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细小的尘埃在明亮的光线下漂浮起舞,一切都像放了慢动作,萧青蕤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意无所遁形。

你用血救他的事情,皇上知道吗?

久到萧青蕤觉得呼吸不畅时,卓冷岳淡冷的声音响起。

她摇头。

请你不要告诉陛下

带着淡淡嘲讽的笑声响起,卓冷岳抬头望着天上变幻莫测的云,静湖深潭似的眼眸深不见底,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是不想让他知道还是不敢让他知道呢?青和嫔娘娘?

他的语气带着尖锐的钩刺,精准的伤到她的软肋,一针见血。

竹叶青的毒伤不到你,一箭洞穿的伤口落不下疤,这些和嫔娘娘想好了要怎么解释吗?卓冷岳突然变得尖刻,这一刻,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萧青蕤对杨衍的情意后,他无法冷静,这一句句话说出后,禁不住自己都愣住了。

手腕抖得厉害,覆在伤口上的帕子颤悠悠的落到了地上,萧青蕤雪白的面孔上扬起抹自嘲的笑,你说得对,我怕呢。

腕上的伤口迸开了些,渗出的血液渐渐凝成豆大的血珠。

青蕤嫣红的血刺激着卓冷岳,刺疼的难受,他说得这些话,伤害到萧青蕤的时候也在伤害着他。

她裹着伤口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卓冷岳握着她的手腕,她身体的颤抖也传到了他身上,他怎么能伤害到她呢,怎么能像杨衍一样的伤害到她呢,青竹林里只一眼,他就将她印在了心里,乱了道心。

清风朗月的面孔上覆上阴翳,卓冷岳掏出他身上的帕子,轻柔的裹在她伤口上,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舞动,很快系成了一个漂亮的结,你的伤口还在流血,珍珠覆在上面,压刺到伤口,会疼的,不要再带那条手链了。

萧青蕤看着手腕上绣着水墨兰草的帕子,这是她送给他的谢礼。

我给你开副药,你的伤口要好生养着,不要再伤到了。

对不起。

颤抖着唇开口,萧青蕤看着收起了满身戾气的卓冷岳,有些事情她不能再逃避了,我不知道那日是你的冠巾礼,对不起。

卓冷岳苦涩的笑了笑,那日他收到的信,上面没有多少字,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措辞,可那封信是她的绝命信啊。

生死相随。

你别多想,我是为了皇上,和你无关。

卓冷岳轻轻放开她的手腕,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他那里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离开时,卓冷岳在想,杨衍纵然心狠,却是一个极重情的人,她在他重病之时,日夜不歇的照顾,这份情杨衍定会记在心里,他会对她好的,那么他就放心了。

一晃眼,小半个月过去了,养心殿里的一棵梧桐树上飞上了几只蝉,蝉声嘹亮,汪锦唬得急忙就要找人黏了这扰人清静的蝉,蝉声大作时,萧青蕤正给杨衍磨墨,说了句可惜了。

杨衍身子已恢复了大半,正在处理积压了几大摞高高的奏折,听得她低声的咕哝声,斜斜挑起剑眉,可惜什么?

萧青蕤没想到他能听到,冲外面一群举着黏杆的太监努了努嘴,这蝉还是蝉蛹之时,要在地底下三年,熬过了三年重见天日,还要蜕壳重生,才能放声高歌,就这样它的生命也只有十多天。熬了这么久,这几只蝉也没几日好日子,就要丧命了,臣妾觉得可惜。

饱沾着墨汁的狼毫笔顿了顿,杨衍放下笔,站起身撩起阮烟罗纱帘,阻止汪锦:都住手。

万岁爷。汪锦连忙小跑着到了门口,行礼后说:奴才马上黏了这蝉,万岁爷恕罪。

黏它做什么?留着听听声儿。

汪锦目瞪口呆的举着黏杆,万岁爷最厌恶吵嚷的物件了,往年乾清宫附近是不许有一声儿蝉声的,这怎么突然要留着蝉听声儿了。

雨过天青色的阮烟罗落下,杨衍回到桌案前,重新批阅奏章,外面一声声儿高亢的蝉鸣。

汪公公,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