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洋洋又送到重症监护室里了?……不不不,我们要的,我现在就缴费,好好,谢谢医生。”满脸络腮胡子的男挂了电话之后就在房间里头打转,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怎么洋洋还没好呢?!仙师明明告诉我已经成功了啊,怎么会这样!”
“不,不会的,仙师一定不会出错的,先冷静……对,我先打个电话给仙师……仙师……”男眼中满红血丝,他手中已经没有钱了,最后一笔存款都已经给了仙师,以求仙师能帮忙替他儿子过这一劫。
根据仙师的说法,这会儿洋洋已经好起了才对啊!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喂?孙仙师,我老何……请问那件事情的成功了吗?洋洋又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实在维持不住这个开销了啊!洋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电话那头的传了一道冰冷而滑腻的声音,就像从下水道里游出的蛇,令浑一抖,冒起了一的鸡皮疙瘩:“快了,心急……大仙亲自问过你儿子的事情,急,很快就好……你现在去医院吧,开着车去,要装行李的。”
“好好,感谢孙仙师!感谢大仙!”男如蒙大赦,仙师的意思可以去接洋洋回家了!他兴得不能自己,挂了电话之后兴奋的重重地跺了两脚地板,抓着钥匙就要出门。
一声刺耳的铁门拉动声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三两步充了回,扯开了与陈旧凌乱的屋子格格不入的神龛上的红布,顿时露出了一座凤冠霞帔的神像出,那神像长眉入鬓,眼若点漆,一点鲜红的朱砂点在唇上,着颇有些慈悲,像哪位神仙。
那男从一旁抽出三支香点燃了,跪在神龛前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在他闭眼磕头的时候,那神像的眼珠子突然一动,向了跪着的男。
这一动,那些什么慈悲、面善统统消失了干净,邪气四逸,令不寒而栗。
男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起将香火插-入香鼎,又鞠了几个躬,这才重新抓起了车钥匙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另一头,穿白衣的孙仙师则长着一张标准的慈眉善目的脸,他脸盘圆润,眼角带着纹,叫一就觉得一位好脾气的老。
他正坐在房间里,外头的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了他的上,桌上的茶杯悠悠的冒着热气,显得那么平静安逸,但他跟前站着的两个纸,煞白的纸皮与殷红如血的腮红相映在一处,硬生生的在热乎乎的氛围里掺入了无限的阴冷。
他仍旧着的,伸手爱怜的抚摸了一下纸的头:“去吧,去帮何先生一把,大仙还指着他做个典型呢,不好失败了,那就丢了不?”
纸的眼眶里点了眼珠子,明明只墨水画上去的,此刻却疯狂在转动了起,如同一对活的眼睛。紧接着纸的眼珠子往上一翻,眼眶里成了一片空白,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啪啪两声,纸倒在了地上,孙仙师却仿佛没有到一般,双手捧住了茶杯,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有什么比一个小康家庭因儿子重病一举堕落到社会底层,却又在垂死之际获得拯救得更能收买心呢?何先生就这么一个千挑万选出的典型,当时想要引他入教就花了大功夫,又好不容易整得他家破亡,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不能失败。
孙仙师喝了一口茶,手机又响了起,他见上头的名就露出了一个切的容,点了开,他的儿:“爸!你出差什么时候才回呀?乐乐一直在念叨你呢!”
手机里的中年抱起了一个只有三岁多的小孩,小孩一手机眼睛就亮了起:“阿爷!阿爷——!”
“哎哎哎好,我的乖囡囡!”孙仙师得眼睛都眯了起,他拍这手引得视频电话那头的小孩咯咯咯得了起。
逗完了外孙,儿的脸又挤了进:“爸,你都七十多了,还这么拼干什么呀!家里又不差钱!还要你这么大岁数出差!我说你就辞了返聘,回替我乐乐不好吗?”
“哎,好,这边我办完事儿就回家!能修好半年呢!好好一份工资干嘛要扔了,给我们家乐乐以后攒着多买两套房子好的!”孙仙师着说道。随即他儿又把孩子抱了起,祖孙两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一通,却又双方都觉得很开心。
这大仙给他的好处,他老得,儿一直不好,他本不想叫儿结婚的,但她非不,结了婚后不好,没办法生孩子,婿倒没什么意见,倒她婆家意见很大,整天拿话挤兑他儿,没几年,他儿就得了抑郁症,天天想要寻死,他愁得头发都白了。
可自从他信了大仙,诚心拜过大仙后,他儿就渐渐好了,他给大仙带了十个信徒后,他儿就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到他做到主持后,大仙问他要不要当仙师,他同意了,于他的儿居然有了孩子,家里房子买了几套,直到现在家有余粮,和万事兴。
孙仙师知道大仙有些事情做得有些邪门,但那又怎么样呢?什么能比得上他儿外孙快乐的生活呢?没有。
孙仙师着挂了电话,侧脸向了那两个纸:“……怪我,要不你贪心,就不会了二十块钱去扫码,毕竟这世上怎么会有……天上掉钱下的好事呢?”
要说b市,果然就和南方的s市不同,热热得这么轰轰烈烈,明明温度没有超过三十度,但乍然升温之下,空气干燥得跟要烧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