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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七)

“不客气。”素和熙又命内侍送来浴水,沐浴过后,躺于软榻之上。

昨夜,躺于软榻之上者乃是裴玉质,如今自己与裴玉质对换了。

他凝视着裴玉质,不由自主地柔声道:“寐善。”

“寐善。”裴玉质失去了汤药的作用,疼得难以入眠,直至破晓时分,方才阖上了双目。

睡着未多久,他便被素和熙唤醒了,迷迷糊糊地饮下汤药,再次睡了过去。

素和熙乍见裴玉质面色泛红,伸手一探,裴玉质果真有些发热了。

发热之事可大可小。

他不敢轻视,即刻令内侍请了太医来。

太医为裴玉质诊过脉,才煎药去了。

裴玉质偶尔会唤“师兄”,但大多时候很是安静,宛若一尊玉像。

入夜后,裴玉质的吐息却是艰难了起来,体温亦骤然升高了,逼出一身的热汗,湿透了亵衣与亵裤。

“裴玉质,撑住。”素和熙不敢阖眼,目不转睛地守着裴玉质,时不时地更换绑于裴玉质额上的冰袋。

一夜过后,裴玉质终是醒了过来,凝望着素和熙,虚弱地笑道:“孤无事。”

“无事便好。”素和熙解下了裴玉质额上的冰袋,以自己的额头去测量裴玉质额头的温度。

这温度确实已降下去了。

素和熙放下心来,喂裴玉质喝了一碗粥,又问道:“疼么?”

“疼。”裴玉质诚实地道,“但孤会好起来的。”

素和熙应和道:“你定会好起来的。”

裴玉质没什么精神,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黄昏时分,他再度发起了高热。

素和熙将汤药喂予裴玉质,裴玉质竟无法下咽,褐色的汤药从裴玉质唇边淌下,濡湿了床铺,一点一点地漫开了。

他心生一计,含了一口汤药,吻上裴玉质的唇瓣,继而将汤药渡予裴玉质。

如是做,裴玉质终于顺利地将汤药咽下去了。

他直觉得自己甚是卑鄙下流,裴玉质不愿与他接吻,他不仅于裴玉质清醒之际,强吻了裴玉质,还乘人之危。

他堪堪将一整碗汤药喂罢,蓦地听得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陛下驾到……

是庆平帝来了。

见庆平帝推门而入,他识时务地低首作揖:“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熙儿,平身吧。”庆平帝行至床榻前,端量着裴玉质道,“玉质可无恙?”

素和熙暗暗地咬了咬后槽牙:裴玉质如此惨状,怎能无恙?

表面上,他恭顺地道:“夫君发热了,儿臣方才喂他饮罢汤药。”

庆平帝曾御驾亲征,远远地瞧见过身披战甲,手持利剑,坐于战马之上,威风凛凛的素和熙。

当时的素和熙一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眼前的素和熙虽然尚未被他收服,但一身女装,卑躬屈膝的丑态极其赏心悦目。

有朝一日,素和熙将匍匐于他足下,任凭他驱使。

“辛苦你照顾玉质了。”庆平帝正欲拂袖而去,却闻得素和熙道:“夫君何处做错了?儿臣替夫君向父皇赔罪。”

“你若想知晓,便问玉质吧。”他出了白玉宫,径直往宠妃宫中去了。

庆平帝道貌岸然的模样令素和熙唾弃,他憎恨庆平帝,却敢怒不敢言,剜了庆平帝一眼,便又望向了裴玉质。

他用锦帕为裴玉质拭去唇上残余的汤药,又坐下身来,守着裴玉质。

裴玉质分明是庆平帝的庶长子,却不似庆平帝般面目可憎,裴玉质应当长得更似其生母吧?

裴玉质自小失去了生母,想必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否曾遭人欺凌?

……

待他回过神来,他倏然发现自己满心满眼俱是裴玉质。

“快些好起来吧。”他虔诚地于裴玉质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