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遥头疼得难受,睡也没法睡,也不想跟霍权沉说话,索性一直闭着眼。
霍权沉什么也不说,拿了毛巾浸湿,仔细给她擦脸擦身子。
快十点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张医生的办公室,回来就坐到床边,温柔握住她的手,“我给爸妈打电话了,说你有点不舒服,今晚不回去。”
时遥没吭声。
霍权沉轻轻吐出口气,低头去亲她。“宝贝儿,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没问题,别生气好不好。”
时遥还是不理他,也没力气理他。
颈部的伤口出血严重,导致她呼吸都觉得是种奢侈。霍权沉身上的衣服还没换,血腥味一直萦绕四周,让她感觉更加难受。
半睡半醒之际,老刘回東鸻总部取了衣服送过来,隔着门说:“夫人的衣服孙姨准备好了,我现在回去取。”
“别跟孙姨说遥儿受伤了,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加班太累有点低血糖。”霍权沉的嗓音压得很低。
老刘应了声,估计是走了,外边忽然安静下去。
时遥清醒过来,眼看房门被推开马上又闭上。
霍权沉去洗了个澡,折回来后很小心地挤上病床,温柔将她抱进怀里。
时遥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响起,温柔又性感,“从小宝7个月以后,我还从来没有哪次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地抱着你。”
他说完,伸手拿了样东西,不知道是手机还是什么,过一会,又听到他说:“你小时候胆子特别小,每天睡觉都要我给你读故事书。”
时遥心中一动,呼吸明显有些紊乱。
她记得他说的事,那时候刚刚失去妈妈,又被简翩然母女俩关到地下室,听到任何大一点的动静,都能把她吓到浑身哆嗦。
去了霍家之后,他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就在他的卧室隔壁。
第一天晚上,她害怕得瑟瑟发抖怎么都没法入睡,睁着眼在床上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下雨,晚上打雷的声音特别吓人,她实在害怕,只好抱着枕头去找他。
那天晚上,他还在书房做作业,她自己一个人缩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
雷声越来越大,她不敢哭也不敢喊,直到他开门进来,才跟看到了救命恩人似的跳下床,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他似乎是被她的举动惊到,许久才蹲下,不解地看着她,“害怕了?”
时遥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只是伸出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他什么也没说,抱着她一块躺到床上。
知道她害怕打雷后,他笑了下,取笑她胆小鬼不过却拿了一本书,慢悠悠给给她读。
她在他温柔又干净的声线里渐渐进入梦乡。
此后,他们一直睡在一起,直到她被简向海带走。
这些记忆忽然而然地冒出来,之前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即使想起来,在混乱的记忆中陪伴她的人,也是沈御庭。
“同意离婚的时候,我挺后悔。”霍权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嘶哑的声线里,隐约多了几分无奈,“可是我没办法看着你难过。”
她要离婚的念头太过强烈,仿佛离开了他,她才能真正快乐。
霍权沉从来没追过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选,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只是想她开心。
霍权沉的嗓音低下去,含糊得几乎没法听清,“对了,还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