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遥扭头看他一眼,收回钥匙,转身看着夜色下厚重的雨幕,“说什么?”
十几年了,大概是太过熟悉,所以争吵起来都显得有些没劲。
其实她失忆的时间也没多长,感觉却像是耗尽了彼此所有的好感,他没有任何行动,没有任何想要挽回的意思。
不对,他其实有的,只不过是另外一种方式。
一种他惯用的方式,强势而且不顾她的感受。
他只要目的,过程不在乎。
就像小宝的到来之前的那些日子,他怎么想的时遥一无所知。
他们看似相爱,实际上霍权沉从未在乎她心里想要什么,一直都是想给什么就给什么,不管她是否喜欢。
时遥没跟别的男人谈过恋爱,唯一爱的人只有霍权沉,交往的人也只有他。
所以,她无从比较,他做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她的感知不会骗人。
她很不舒服。
“我想知道下,你到底怎么想的?”霍权沉沉下眸子,目光幽深地看着望向她视线的落点,“你如果非要离婚电话,我同意。”
“呃……”时遥受惊,下意识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离婚。”霍权沉伸手把她拉过来抱了抱,艰难松开,“你想要自由的话,我给你。”
时遥怔了下,刚想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决定离婚,他已经放开她,转身下楼。
他的脚步声沉重而有力,铺了木地板的楼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耳边空余哗哗作响的雨声。
时遥僵在原地,有片刻失神。
他同于离婚了?
霍权沉没有回头,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出雨幕,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
时遥回过神,心里竟然觉得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一块,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霍权沉的速度比她想象中更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便让律师把离婚协议送过来,让她看过之后没问题就签字。
时遥看着协议上的财产分割,孩子抚养问题,还有债务等等,脑子里乱糟糟一团。
他写的结婚日期,不是他们去领证的日期,而是从他们签结婚注册文件开始,因此東鸻的大部分资产,都是婚后财产。
按照协议上写的,时遥可以得到東鸻20的股份,可以参与经营,也可以不参与,每年都有一定的分红。
她盯着离婚协议看了许久,拿起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对她来说,离了婚也算是解脱。
下午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许久才反应过来,爽快地办了离婚证。
“为了不让爸妈担心,这段时间小宝还是住在那边,时钺也是。”霍权沉丢下话,寒着脸先行下楼。
时遥什么都没说,捏着有些烫手的离婚证,麻木跟在他身后。
去停车场拿了车,霍权沉的车子已经上路,只来得及看到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