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时光走了,你还在_「第十一章」 奋不顾身,换一爱倾城

自从我流产入院的视频被公开到网络上之后,公司里也开始出现各种异样的眼光了。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几个同事在茶水间议论我,我一走进茶水间,他们立刻就不出声了。虽然我尽量把别人的言论都当成耳边风,不去管不去想,但是,有一个人的看法我却不能不在乎,那就是沈航。

事情已经传开了,沈航想不知道都不行。他说沈叔叔叫我周末到家里吃饭,我便谎称我周末约了朋友拍外景,没有空。他问我:“是不是以后每次叫你回家吃饭,你都要去拍外景了?”

我继续撒谎:“我真的是要拍照,没空。”

他说:“以瑄,那件事情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你不想我爸妈介入,好,那你就单独跟我谈。当然,跟我谈的前提是,你觉得我勉强还有资格做你的兄长!”

我说:“沈航,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你知道的。”

他说:“那就别逃避我!”

我说:“沈航,我没有逃避你,我只是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你也知道你这个妹妹的脾气,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你逼我也没用。”他说:“我是在逼你吗?我是关心你。”我说:“你现在不提不问,就算是对我的关心了。”

沈航一贯都是很温和的,他是个谦谦君子,标准的绅士,但是这天他也没忍住对我大发脾气:“苗以瑄,我担心你在外面被人欺负,关心你,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我说:“你们怎么都觉得我是受人欺负呢?我难道就不能是跟谁在交往吗?”沈航说:“那你告诉我,你在跟谁交往?”

我说:“我不想说。”

沈航说:“你别告诉我还是那个刘靖初?你哥哥在的时候就很反对你总是跟他那种人在一起,他现在不在了,你就肆无忌惮了吗?”

沈航一说到哥哥,我心里有再大的火想发作也还是忍回去了。“算了,不想说了。”

“以瑄!”他伸手来拉住我。

我狠狠地甩了一下手,把他甩开了:“够了!求你别管我好吗?”

沈航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睛里的光微微一暗,说:“好,你不要我管,那这事我不管了。哼,没有我管你,看还有谁会管你!”

这天下班以后,刘靖初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欣喜地告诉我,他终于又找到新工作了。

我听他大致地描述了一下他的新工作,无精打采地说:“哦,是吗,那挺好啊。”

他问:“你在哪儿?下班了吗?那跟我一起庆祝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我看了看四周,说:“下班了,我在荣天广场附近,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很快刘靖初就来了,看得出他精神不错,连走路的步伐都很轻快。他说,他的新工作前景很好,福利也好,不过,他又是隐瞒了自己还在管制期这件事情才得到那份工作的。他得意扬扬地说:“我的管制还有一个月就完了,一个月而已,这次肯定能瞒得住的。”

我说:“别炫耀了,好像管制很光荣似的。走吧,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他说:“说好我请客的,别跟我争啊,你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我们背后正好有一间西餐厅,我说:“那就这家吧。”他眼睛一瞟:“嘿嘿,阿瑄,别闹了,你真的忍心吃垮我啊?”我笑他:“我知道啦,这可是全市最贵的西餐厅,跟你开玩笑的。”

他背着手跟在我身后:“嘿嘿,就说你对我最好了。”

我们去了一家泰国菜餐厅,刘靖初被冬阴功汤呛得直咳嗽,嚷嚷说这是什么怪里怪气的东西,难吃死了。

我敲桌子说:“喂,成熟点,别这么没形象。”

他抱着脖子做了个怪相:“在你面前我还需要扮成熟吗?不行,我得去洗手间漱个口,你先吃着。”

我边吃边等他,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回来,电话却响了。

接起来是他的声音。

“喂,你到哪儿去了?”我问。

他说:“你回头看看,看你背后。”

我听了扭头一看,姜城远和一个大概三十岁的男人一起来的,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我说:“是他又怎么了?”

刘靖初说:“跟他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今天招聘我的部门主管,如果他们看到我,我担心姜城远又会像檀雅那样,说我犯过事,我的工作又没了。”

竟然那么冤家路窄?我暗暗地抱怨了几句,可是餐厅又不大,只有一个出口,他要么就只能一直躲在洗手间里,等姜城远他们走了才能出来了。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把他叫出去,一会儿你看好时机悄悄地走。”

于是,我结了账,刚站起身姜城远就注意到我了。我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座位旁边:“我有话跟你说。”

他喝着香茅茶,不冷不热地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在这儿说有点不方便,你跟我出去吧。”

他犹豫了一下,向对方道了个歉,跟着我走到餐厅外面:“说吧。”

我问:“你究竟有多恨我?”

他好笑:“呵呵,你问这种问题,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我盯着餐厅大门,刘靖初还没有出来。我又说:“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一点被原谅的机会都没有?”

他立刻说:“当然没有!”

他说得那么决绝,我心里又不好受了:“你只知道我对舒芸做的事残忍,可是你对我做的事,何尝不残忍?”

“别拿自己跟小芸比,苗以瑄,你有脸说这种话吗?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可是小芸呢?她连一个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城远已经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姜城远了,他的眼睛里还有温和,还有清澈,只是都被他刻意地藏了起来,藏得很深,藏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角落里,能看见的,只有他故作的愤怒、阴柔、凶狠。

他说:“没错,我只计较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因为我爱的人是她,所以我只在意你们对她的伤害。我根本不在意你,所以我高兴怎么样对你就怎么样对你!你们越难过,我就越好过!”

我问:“你爱她?那你知道她爱你吗?”

我有想过把我在骨灰墙前听到的魏杨说的那些话告诉他,狠狠地泼他一盆冷水,但我始终还是说不出口。

他并不在意我说什么,说:“苗以瑄,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如果你只是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时,半空忽然传来“砰砰”几声巨响。我抬头一看,漫天彩屑正从餐厅所在大楼的高层窗户里喷洒出来。旁边的led屏上出现了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照片下方有一行字:夏冬瑾,请你嫁给唐树恒。

原来是有人在求婚。

女孩下班从大楼里出来,还抱着电脑和一沓文件。跟姜城远一样可以把一件普通的白衬衫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站在他的车旁,捧着一大束鲜花,看见她从楼里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单膝跪地。

女孩当即就愣住了,忽然热泪盈眶。

围观的有路人也有双方的亲友团,大家都在齐声喊:“答应他!答应他!”

我看着那一幕,仿佛跟那日在医院里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我又看见了别人的幸福。

漫天的彩屑,飘飘洒洒,将所有人都笼罩了。

也笼罩着我和姜城远。

我跟他面对面,有点出神地看着对方,彼此的视线深深地胶着,浸在那一场彩雨里。

彩屑纷纷落地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飘落的还不只是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彩纸,那里面还夹着很多剪成心形的、稍大一些的粉色纸片。

纸片上写着字,而且都是手写的。字很漂亮。每一张纸片都写着不同的句子。

我看了看落在我脚边最近的那一张:用我奋不顾身,换你一爱倾城。

一个美得令人心碎的句子。我轻轻地念了出来,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姜城远,他已经一声不吭地回餐厅了。

我忽然觉察到脚底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颗袖扣。那是一颗白金镶钻的袖扣,上面还刻着字母j。我想,是代表姜字吧?刚才跟姜城远说话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他的衬衣的袖扣正是这一款,应该是定制的。

我想把袖扣物归原主,本来以为刘靖初已经找准机会离开餐厅了,哪知道他竟然还在里面。因为姜城远的爸爸来了,就在刘靖初从洗手间里出来,被他的部门主管看见,跟对方打招呼的时候来的。

姜爸爸一看见刘靖初就皱眉头:“怎么是你?”

那位部门主管是姜爸爸的好朋友,那顿饭是他们三个人约好一起吃的。主管好奇地问姜爸爸:“铭艺哥,你认识小刘?”

姜爸爸如实说:“他就是禁锢我们城远,害他的腿被人打瘸的那个人!”

主管大吃了一惊:“就是他?这么说他就是那个被判管制一年的大学生?刘靖初,那你为什么还会有c大的毕业证书?听说你被判刑之后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

……

我回餐厅的时候,刘靖初已经跟姜城远吵起来了。姜城远一看见我,冷笑说:“原来你喊我出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想支开我?唉,可惜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靖初嚷嚷:“姓姜的,你再说风凉话?”

姜城远又对主管道,“礼杰,合约不是还没签吗?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吧,他在我们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劣迹斑斑了,一个有破坏没建设的人,你们真要是雇了,公司里恐怕三天两头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