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没啥事了,老爷子还不准备开席?”拿起酒杯喝了口红酒后,宁国伟无比惬意地吐出口气,招呼着首席上的其他客人。
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宁国伟点上一根香烟,无比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抬抬下巴示意赵全武宣布开席。
对宁国伟如此嚣张跋扈地大闹寿宴,赵家人具是敢怒不敢言,他们这几个月来,确实是被弄怕了。
一直在商场节节败退,赵家不是没想过动用一些阴暗手段,只可惜对方好像更为擅长这类伎俩,反倒是弄进去了不少赵氏子弟,就连赵家第三代赵明乾,现在都以过失伤人罪呆在警局里呢。
“云达啊,墨凤呢?今天怎么好像一直没看到她?世焕老弟来了,她怎么也不出来招呼一下?”
眼看开席的时间确实快到了,赵全武转首四顾,没有看到自己儿媳妇的身影,不由讶然问道。
听到父亲的问话,赵云达额头的汗水更是潺潺直下,也不敢抬头去看自己那老态龙钟的父亲,吞吞吐吐地讷讷无言。
而宁国伟则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仰头打了个哈哈,这才拿起桌上的筷子肆意翻弄了一下面前的什锦八宝鸭,夹了筷子放入口中咀嚼了下,“呸”地一口吐在了桌前,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皱眉蠕动着腮帮笑道:“怎么?老爷子居然还不知道?”
这宁国伟看似沉稳实则嚣张的表演,和他故意提高声音的作态,已经引起了在场所有宾客的注意,大多数人都停止了低声交流,将目光投到首席上来。
在赵全武不解的目光下,宁国伟这才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摇头道:“昨天下午,张墨凤女士在我远东旗下子公司凤凰珠宝连锁店,因盗窃价值数百万的珠宝被刑事拘留,目前此案正在审理过程中,嗯,云达兄,需不需要我出面撤销起诉啊?只要你一句话就成。”
满座宾客皆是哗然,在这里出席的每一个人,基本上都是京都叫得出字号的上流人士,数百万的珠宝在他们眼中,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贵重物品。
恐怕有时候一晚上的开销,大概就不止这个数吧。
难道赵家现在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能几百万的珠宝都用得上去“偷”了吗?
“怎么样,还在考虑什么?你赵家现在一没钱、二没权,凭什么敢跟我宁家斗?若是你乖乖献上九龙玉杯,现在赵家还可以落个全身而退,要不然……哼哼,你老婆只是一个开始,说不定今天晚上,她就要被扒光送到我的床上,嘿嘿,你可考虑好喽。”
端坐不动,宁国伟抬手一把勾住赵云达的脖子,用力将对方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咬牙低声道,话中无不威胁。
这段时间花费了不少精力来好好布局,现在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刻,宁国伟有着绝对的信心,这赵家交出九龙玉杯的日子,已经以秒钟开始了倒计时。
宁家隐隐已是华夏首富,再加上官场上的实力,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办不到的?
吐出口烟雾喷在赵云达脸上,宁国伟笑得颇为得意。
眼角的肌肉在不断地抽搐,赵云达只觉得胸中如堵满了滚烫的砂砾,艰难地咽下几口唾沫后,那求饶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尽管赵家没落到现在,可她张默风身上从来不缺钱,无论是她以前的积蓄或是张家常年累月的分红,都不可能让她穷到连几百万的珠宝都买不起。
可昨天下午那件事,却连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有半点抵赖,即便是张家家主张世焕出面,对方却咬死不松口,硬是将张默凤带入了警局。
可怜她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到嫁入赵家以来,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昨夜在拘留所里,也不知经受了什么样的心理折磨。
刚才宁国伟那番话,以他的身份背景,绝不会只是说笑而已。
若是让生性倔犟刚强的张墨凤受到这家伙的侮辱,恐怕她决计不会苟且偷生,这宁国伟,逼得自己家破还不够,非得要赵家人亡吗?
一念至此,赵云达心如刀绞,他明知这事摆明了跟宁国伟无不关系,甚至连赵家落入这般田地,也全是这宁家在背后捣鬼,可要他拿出属于女儿的至宝九龙玉杯,他真的是不甘心啊。
左边是亏欠许多的女儿,右边是陪伴自己的妻子,两相权衡下,赵云达眼一闭,罢了罢了,反正静雯现在都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了,就再亏欠她一次吧。
“还好,看来我们来得还不算晚嘛。”
在这压抑而静谧的大厅门口,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不少人循声望去,却见一男一女疾步走进大厅,正是苏文与赵静雯二人。
仿佛没有注意到大厅里那安静得有些过份的诡异气息,苏文拉着赵静雯径直来到首席这边,在赵全武惊喜交加的眼神中,恭敬地低头问好:“祝爷爷八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呃……静雯,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