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李氏哭的人人可怜,瑾玉就是半分眼色也不给,只专心的盯着胤禛看。胤禛大约是刚醒过来有些懵,但随即就皱了皱眉,他不是傻子,眼下这种情况,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头有些疼,伸手按了下太阳穴,再看看旁边瑾玉饶有兴趣的眼神,脸色就忍不住沉了沉,伸手就招呼了旁边嬷嬷:“将李氏给带下去,佛门净地,这种脏污事情可别闹大了。”
李氏脸色瞬间就有些发白,脏污事情?他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认为是脏污事情?
“你让人好好查一查,看我之前和大师喝的茶水有什么问题。我恍惚记得,是个眼生的小和尚送过来的。”胤禛吩咐瑾玉:“先去通知方丈,将护国寺给禁严了。”
李氏身边的人也得看押起来。
若是换个人,这种温香软玉抱在怀的事情,怕是一笑了之就要过去了,可在胤禛这边,这事儿等于是中了阴谋,被人给算计了,如何能轻易算了?若是不闻不问就这么过了,那日后,府里的女人是不是都能在外面买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了?要是就这么过去了,万一哪天,有人哄了她们,给他下了毒药呢?
“赵嬷嬷,你去看住李氏身边的人,还有大格格身边的人。另外,将大格格送到武氏身边,吩咐武氏看好了人。苏培盛,你去找方丈,将这寺院里的小和尚,统一召集到大殿上,就说,有人想下毒谋害大师。”
既然胤禛将这事儿定义成了肮脏事儿,那自然是不好大肆宣扬的。否则别人问起来,都是中毒,怎么四贝勒看着是没事儿呢?这话要怎么回答?
得是中毒,还有个大师躺在那儿没醒过来呢。
还有大师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和尚,也要让人过去问话才行。
瑾玉一条条的吩咐下去,胤禛看着她做的十分周全,也就没有吭声了,等屋子里只剩下瑾玉和几个丫鬟了,就冲那丫鬟摆摆手:“去打水,总要洗漱一下。”
剩下瑾玉一个了,他才招手:“我觉得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
瑾玉忍不住挑眉,胤禛笑了笑:“若是真有什么,我自己能不知道?我只是昏迷了,又不是死了。”
顿了顿,含蓄的说道:“自己的身体,用没用过,看都看出来,再者,这么短的时间内,李氏上哪儿找的水来清洗?”做过事情,身上总要有点儿痕迹的吧?
说着,胤禛就那么起身了,光光的,十分坦然大方的,展开胳膊让瑾玉看:“你自己看,可有痕迹?”
瑾玉简直要无语了,她是不想看的,看了长针眼啊。再说了,用没用过的,她其实也并不是很在意……就她现在的身体,反正也生不了孩子,她也没打算生,所以,真要是被人用过了,大不了日后她就不用胤禛了。
本身吧,这种事情她也不是很在意。
之前刚重生回来呢,是因为有身体的感觉比较陌生,她什么都想体验一下,这种人间快乐自然也不能放过。可是现在吧,她体验过了,享受过了,那就不是很在意了。
再说了,就算是这年代,小玩意儿什么的也是不少的,何必非得分个死物和活物呢?
所以刚才那短短的几炷香时间,她就已经想过了,脏了就不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呢,日后胤禛去找了别人,她就可以放开给胤禛纳妾的事儿了,也能洗刷一下她在民间那种善妒的名声了。
可这会儿,胤禛大大方方的,瑾玉也不知道怎么的,视线就控制不住的扫了过去,然后确定,还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羞不羞啊,这么大的人了,外面可都是人。”瑾玉赶紧扭头捂住眼睛,觉得自己要不好了,随便一抬脚,将脚底下的衣服给踢过去:“快穿上!”
胤禛也不出声,自己默默的将地上的衣服给捡起来穿好,然后伸手想摸摸瑾玉的脑袋,到了中途却将手收回去了:“你且先去李氏那边问话,我到大殿那边走一趟。”
瑾玉应了一声,转身往外面走。
为防止李氏嚷嚷,有嬷嬷在李氏的嘴里塞了帕子,虽说看今儿这样子,李氏在贝勒爷面前也没了脸面了,但是,好歹有个大格格在啊,说不定靠着大格格能翻身呢?所以,也不怎么作践人,只控制着不让出声,衣服再给穿上不让丢人,脸用锥帽盖着不让人看出来,这就完事儿了。
瑾玉在外面走,后面扶着这李氏,来来往往有人也往这边好奇打量。自有丫鬟偷偷的往外说——府里有个小妾身体真不太好,出来了之后水土不服,这会儿要带回去让大夫看看。
生病嘛,谁没有过?不是大事儿。那好奇的眼神也就收回去了,到底生不生病的人,这人家内院的事儿,犯不着太关心了,好奇心太大了不是好事儿。
“先将她身上的东西都给搜罗下来,然后弄个小屋子,所有的光线都给遮上。”瑾玉这人呢,爱好和平,能不用大刑就不用大刑,正好这小黑屋审讯她好奇着呢,就在李氏身上试试。
为防止屋子里的光线隔绝的不彻底,瑾玉还让人弄了黑布条给李氏也系上,然后,旁边放个小水壶,弄一盆水,再用银针扎一下李氏的手指头,滴滴答答的就开始了。
“听说,这人身上的血都是有数的,若是这血流没了,人就成了人干了。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正好呢,我这儿也有一种药,是让人血流不止的,到时候你血液流尽死了,就是御医来了,也查不出什么蹊跷来。”
瑾玉笑眯眯的说道,声音里带了几分愉悦:“这药太霸道了,正好还没人试过呢,今儿啊,你算是幸运了,头一个,你且放心,就看在这功劳上,日后我也不会亏待了大格格的。”
也不着急问,等着,等李氏自己撑不住了就可以了。
然后瑾玉就出门了,李氏身上确实是很小心的,身上没有药包,连点儿药粉都没有。但是,既然是能药翻了大师和胤禛,这肯定就不是什么普通药了,她身边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要是贝勒爷出了事儿,那就是抄家灭族的事儿,你们自己死了也算了,为主子效忠嘛,指不定日后李氏看着你们忠心,能庇佑你们家里人一番呢?只不过啊,经此一事,怕是李氏也撑不住了,你们也只能等大格格长大了再来照顾你们家人了,可大格格人自己身边没忠心的人吗?何必总惦记着你们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
“再说了,你们怎么就确定,人是会照顾你们而不是去灭口你们家人呢?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了你们不知道吗?这样守着不吭声,没什么大作用,你们那主子,该被处置还是要被处置的,反倒是你们自己,指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那药是哪儿来的,怎么进的贝勒府,李氏又和谁联系最亲密,谁说出来了有用的消息,我虽说是不能保住你们所有的人吧,但我能承诺,不追究你们家里人的事儿。”
连坐这种事儿,早八百年就不流行了。
瑾玉很客气了:“不说也行,自有地方能代我审问,想必你们是很愿意往慎刑司走一趟的。”
慎刑司那审问起来人,可不管你身后是哪个,该用刑就要用刑,半分情面也不给的。当年伺候康熙的人还不是梁九功,而是先皇留下来的一个小太监,可不还因为勾结外敌,被慎刑司直接给打死了吗?
瑾玉说完自己要说的,就自顾自的端茶去润口了,她刚才赶路半天,现下又说半天,早就有点儿口渴了。
顺便,再让赵嬷嬷去将大格格身边的人也给带了过来。
大格格也知道大约是事发了,要不然,怎么额娘身边的人都被带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