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人要是想找女人,不能上楼子里吗?那楼子里的姑娘,但凡要的上价钱的,哪个不是精心调教的!哪个不会弹琴作画吟诗作文章?你要是也那样弄,那你的会所,和楼子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老鸨开的,一个是皇子福晋开的?不说别的,你自己丢人不丢人?”
这话说的有点儿重,三福晋当即就变了变脸色,但仔细想想,好像瑾玉说的也挺有道理啊,要真是想找人,怎么不去楼子,非得要来你这会所?还不在京城,在京郊呢,光是这个赶路就够费工夫了。
“多谢四弟妹指点,我知道了,你且放心,我日后啊,坚决不许会所发生这样的事儿。”三福晋忙点头应了下来,又说五福晋坐月子的事儿:“要不是坐月子,她定是要跟着我一起来的。”
五福晋头胎得男,五阿哥高兴的什么一样,前两天瑾玉这边就收到帖子,请瑾玉满月的时候过去吃酒。
瑾玉和五福晋虽然感情好,但满月之前也不打算上门——坐月子的妇人月子里最重要的是休息睡觉,她上门去就要惊动五福晋招待,倒是打扰了五福晋了。
“怎么就非得跟着你一起来?她自己不能来?”瑾玉笑着问道,三福晋斜眼看她:“知道你和老五家的感情好行了吧?她是能自己来,可之前大肚子怎么来?”
瑾玉笑了笑没说话,三福晋又说道:“你们两个还总想着撇下我呢,那可不行,我可告诉你,以后不许撇下我,有什么事儿啊,可得叫上我,尤其是好事儿。”
瑾玉挑眉:“坏事儿就不许叫你了?那你这人,不能交。”
朋友都是肝胆相照,有事儿互相帮忙的,哪儿能有利益就上,没好处就退缩呢?虽然吧,这皇家做事儿就是这样,但是你明面上的遮羞布得有啊,不能就这么扯掉,说的话都不好听是吧?
瑾玉虽然也没指望以后出事儿了让三福晋帮忙,可也不是那被话说到了脸上还要忍下来的性子。
她作出赶人的样子来:“那你可走吧,我现在是没什么好点子,也给不了你什么好处,你啊,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吧,我这儿可容不下你。”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三福晋赶紧赔礼道歉,伸手搂住了瑾玉胳膊:“我给你赔礼道歉,我保证,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提,我肯定是竭尽全力的帮你的,绝不会袖手旁观。”
瑾玉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三福晋笑嘻嘻的:“说起来,还有个事儿我想和你讨教讨教呢,听说你们府上那李氏,被送到庄子上去了?你们府里总共也就三个侍妾,有两个是生了孩子的,就这么孤零零的,还有个被送到了庄子上去?还是生了孩子的?”
三福晋那眼睛瞪的大大的:“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能和我说说吗?我可是老早就想将我们府里那几个也给送出去了,这不是一直没抓到机会吗?”
“也不是我送的,我们贝勒爷做的决定。”瑾玉说道,三福晋推她胳膊,斜眼看她:“可算了吧,别人不知道,咱们做女人的还能不知道?对这后院女人的处置,那男人可是开不了口的。在后院纷争的事儿,他们要是不想看明白,那一双眼睛就是个摆设,绝对是看不见眼前的事情的。”
所以,这后院的事儿,能出力的,还得是女人自己。
男人靠不上。
“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贝勒爷是担心李氏教坏了大格格,那一套争宠的手段。”瑾玉含糊的说道,肯定是不能说李氏胆大包天,居然在寺院里给贝勒爷下药吧?
胤禛要不要面子的?大师要不要面子的?护国寺要不要面子的?
正好,也堵住了别人拿大格格说事儿的嘴。
三福晋叹口气:“要我说,这后院做姨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带不出好子女来,可偏偏,男人就是看不清这一点儿,女人哭着求一求,那孩子就留在身边养着了,可真是……”
说着,她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人做亲娘的都想不到这一点儿,咱们这不是亲娘的,还要被当成后娘防备,提醒了也是白提醒,还不如省省那口水呢。”
瑾玉挑了挑眉,像是在问。三福晋也不隐瞒,就是府里有个侍妾生了女儿,原本三福晋膝下只有儿子,想要养个女儿的,可那侍妾就好像是三福晋要谋害她们母女一样,哭哭啼啼,背着三福晋找三阿哥求情。
三阿哥大约也是脑袋抽筋了,居然也不顾女儿前程,真的让那侍妾自己养着闺女了。
三福晋说完之后还冷笑道:“他们自己都不愿意自己闺女好过,我做什么要给自己找事儿做呢?不给就不给吧,日后大不了,我亲自生一个。”
瑾玉疑惑:“你们那府上,府里的开销用度,不都是从你手里过的吗?还有这美容会所休闲会所,赚的银钱,不也都是在你自己手里的吗?”
三福晋愣了愣,瑾玉耐心问道:“不管是那侍妾还是三阿哥,吃穿用度不都是要从你手里过吗?既然如此,你何必自己受气呢?谁让你不高兴了,你卡着谁的用度不就完了吗?”
三阿哥也是太清高了,要他自己尝尝没钱的滋味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瑾玉特别的坏心眼,上辈子的三阿哥是所有皇子里面最鸡婆的一个人了,总是一副清高样子,却做的事儿又上不得台面,一个是孝期剃头,一个是诬告大阿哥,反正就是属于那种想要往上冲,又不敢怕上面掉下来石头砸到他的那种人。空有野心,没有与之匹配的手段。
若是这辈子被三福晋给调教成了气管炎,那可就好看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可得将他手里的银子给抓紧了,吃穿用度府里你都操心好了,那他身上带着银子能做什么?就是寻常跟着兄弟们出去喝酒打牌,也要不了几十两银子对不对?”
“只要他手里没钱,你看他给哪个小妖精买胭脂水粉和首饰头面,只要他买不成,你再将府里的月钱给控制住,你看着这府里的人是听哪一个的。”
吃穿都顾不上的时候,自然是要巴结能给他们吃穿的人。
“夫妻一体,除了吃喝之类的,他再要钱,只要是大笔的,你都要知道,这样一来,他也就没什么能瞒着你的事儿了。”瑾玉笑眯眯的说道,三福晋眨眨眼,却没第一时间赞同,只摇头说道:“你这法子怕是不行,男人手里没钱不行,要是一起出去,大家说今儿买个古董,结果当家男人身上没几两银子,这不是让人笑话的吗?”
瑾玉笑眯眯的,大家男人出门,谁在身上带着几千两银子去买古董啊?带着银票的都不多,大都是身边下人带着荷包,装几个碎银子和印章。
若是用大宗的银钱,盖章了让店家上门来取,府里账房给结算。
不过,三福晋既然嘴硬,瑾玉也就用不着再撺掇了,这事儿吧,大家心里都知道就成了,私底下各自用什么手段,你是人自己的事儿。
说了几句闲话,三福晋也就起身要告辞了。
但正要走,又停住了:“宫里明年该大选了。”
瑾玉点点头,有些莫名。三福晋又说道:“你们府里这人太少了点儿,就没人提出来这事儿吗?”
那肯定有啊,德妃不是三两次的提出来吗?可是,德妃现在在畅春园了,等闲出不来,剩下的无亲无故,谁会冒着得罪瑾玉的风险提起来这个事儿?
得罪瑾玉,那可真是太不划算了——万一和德妃一样被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