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还是搬到园子里去住了,一个是因为她回答不上来胤禛的问题,有没有心这事儿,她还真说不准,然后胤禛看她那眼神,就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瑾玉就觉得,不好面对这眼神了。
第二个,她吃什么都不吃亏,这次没点儿声息的,李氏就被册封为侧福晋了,这其中要是没德妃的煽风点火,那她那拉瑾玉的脑袋就可以摘下来给德妃当凳子坐了。这个闷亏,她不想吃,这时候搬出府那宫里的人定是会问起来的,毕竟快过年了是不是?
哪儿有小夫妻过年时候分居的?
她态度放在这儿,康熙能看见,太后能看见,德妃也能看得见。最主要的就是康熙了——日后要是再册封什么侧福晋之类的,怕是康熙就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第三个就是这府里,她是真打算放弃了。不是她小心眼容不得人,她连宋氏和武氏都能容得下,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李氏?还是因为性子,宋氏和武氏是什么性子?乖乖顺顺,听话,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可是李氏呢,这次能为爱奔天涯,那下次能做什么?
为了要个儿子,会不会先害死了上面两个阿哥?
也是为了和胤禛要个说法——这府里,有李氏没她那拉氏,有她那拉氏就不能有李氏。
所以,在胤禛气哼哼的甩袖回了书房之后,瑾玉就吩咐人收拾行李,当天晚上就去了园子——就算是宵禁,她有四贝勒府的腰牌呢,不过一点儿路程,晚上并不是什么障碍。
弘晖是要带着的,小阿哥也带着,亲儿子得养在身边才行。
弘晖略有些忐忑:“额娘你和阿玛吵架了吗?”
“也不算是吵架,只是我对他这次处理事情的方法有些失望,他对我对于他生病这事儿的反应也有些失望,双方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我们彼此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你且放心,阿玛和额娘之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耽误你功课的,回头额娘就让人请你先生到园子里来住着。”
瑾玉笑眯眯的说道,夫妻吵架是绝对不能影响到小孩子的,要是吵完架能和离也就算了,可和离不了,注定要一辈子捆绑在一起的,那就不好因为这事儿对孩子心理造成什么影响。
她日后还是要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弘晖才能不将这事儿当成大事儿,小孩子心小,装不了大事儿,否则,容易将心给压趴下。这心要是趴下了,整个人可就要跟着趴下了。
庄子上的火炕是很好用的,虽说没地龙,也没火墙,但现在装修的话也是来得及的,只要付的起钱。
另外,因着德妃拦截消息这事儿,瑾玉有另外一桩生意打算做起来了。这事儿她原本考虑的是胤禛,不过现在吵架期间嘛,不考虑胤禛了,换个人来考虑。
富昌现在是管着药铺的,五格现在是惯例南北杂货,但是身为一个大男人,八旗子弟,也不能总是光做这一样南北生意吧?
“你回那拉家一趟,让五格来见我。”而且,这事儿需要人脉,也需要人,费扬古手底下可是有不少人和人脉的。
她吩咐了赵嬷嬷一声:“顺便和我额娘说一声,让她不用过来,我自己在园子里好着呢,小阿哥也好着呢,我已经让人准备砌火墙了,三五天就能完工,这边和府里的日子差不了多少。”
赵嬷嬷忙应了,她现下是看出来了,自家福晋这主意啊,硬着呢,谁来劝都不行,倒不如还是按照福晋说的,让她自己清清静静的过几天比较好。
男人是不能惯的,当然,贝勒爷生病是很可怜,但是再可怜也不能忘记了规矩是不是?再说了,福晋为什么没能跟着去蒙古?不就是因为怀孕吗?
贝勒爷有脑子,该想到他生病的时候福晋那大肚子,生了孩子坐月子,不能去的,不能奔波的。
这种时候还强求,不是脑袋不清楚是什么?
还有那李氏,就算是有苦劳,就算是病中照顾得了青睐,但是,前提不要忘记,她是自己逃跑的!若是天底下的死刑犯,人人和李氏一样,自己想法子逃出去,躲避了搜查,然后半路去做了一件儿好事,这死刑就能豁免掉,甚至还能得到夸赞,这天下不就乱套了吗?
亏得上面的皇帝老儿还是个站在大清律法上的男人呢,连这点儿小事情都搞不明白的吗?还不如她一个管家婆子了。
赵嬷嬷心里愤愤,自然也不会帮着胤禛去辩解几句了,反正在赵嬷嬷看来,自家福晋有钱有儿子,也很不必给府里的那大爷低头。
瑾玉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她让人大张旗鼓的去顺天府消了案子。李氏逃走的事儿,她必得宣扬的满京城都知道才行。
这事儿吧,京城里的人反应是各不相同的。大部分的嫡妻吧,天然是站在瑾玉这边的,就觉得是李氏做错了,这样不守规矩,心大,胆子大,留不得。
但大部分的男人吧,反而觉得李氏这样是有情有义,拼了性命也要逃走去追男人,病中还不离不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天下女子,都合该是这样贞烈忠洁才是。
大约康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那册封侧福晋的圣旨才会那么快就下来。
随后瑾玉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只抓紧时间和五格解释这物流的事儿:“分成两种,一种是送信,一种是送东西。不管是送信还是送东西,都要签订好协议,贵重东西不送,毕竟咱们不能抢了镖局的生意。”
五格搓了搓牙花:“姐啊,这生意,能赚钱不?按照你说的,一封信三文钱,一斤东西五文钱,咱们光是车马都得多少钱了?就说那马儿吧,一匹好马,那得小六百两才能拿下来,这马儿吃的草料,一顿料就按照三十文算,十里路一顿料不算过吧?再者,还有那人的事儿……”
“人的事儿,找阿玛要人,前些年他带兵打仗,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有哪些士兵伤残了退伍了。”瑾玉说道,这就是人脉,也是人才。当兵打仗的,见过血的,胆气本就比一般人壮一些,再加上手脚功夫,送点儿货物信件什么的,都不算大事儿。
“一个人至少一个月得开一两银子吧?守门的一个人,来来回回送信的至少得三个人,你说,这都是花钱的地儿啊。”五格说道,瑾玉笑道:“若是一个月只能做成一单生意,这生意自然是没办法赚钱的,但是一个月要是做成一千单生意呢?马车还是那一辆,人员的月钱那么是那么几个,多出来的,你说是不是赚钱?就好像那香皂,一开始,你是不是说那定价低了?还有那暖壶和风扇什么的,现在赚不赚钱?”
当然赚了,买的人多了。
五格一拍手:“我姐说的对,那就这样,我回头就开始干,首先先在京城搞起来,京城到南边,京城到北边,这两条线我是太熟悉了,买铺子买马车,很快就能搞定。”
瑾玉笑眯眯的:“我就是给出了个主意,所以呢,开始赚钱之后,咱们三七分,我要三,你要七。”
五格笑嘻嘻的:“咱们姐弟谁跟谁啊?虽说亲姐姐你就只出了个主意,但没这主意也没这生意是不是?再说了,我这一路上,还要靠姐姐你的名号吓唬人呢,对了,你和姐夫不会真闹翻了吧?”
说是借着瑾玉的名号吓唬人,实际上用的还是胤禛的名号。
走南闯北,要是没点儿身份没点儿背景,分分钟让人给打劫了信不信?
“你放心,就算是闹翻了,也碍不着你的生意。”瑾玉看他一眼说道,正事儿说完了就开始赶人:“赶紧弄起来,年前我要见着这铺子开张。”
要不然这巴掌怎么能扇到德妃脸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