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两个人刚刚好,再来一个,就很多余了,爱情中是容不下第三者的。”
瑾玉说的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胤禛却很是感动——头一次听这样直白的话,他以前一直都以为瑾玉对自己好,就只是因为没得选择呢。
没想到,还有爱情?
说着说着,瑾玉就又开始咳嗽起来。胤禛赶紧拍拍她后背:“少说两句吧,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的心意,你也该知道。你放心就是了。”
他是不会去想,瑾玉现在说这一番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实意了。
反正,眼看人都要没了,还追究这个,还疑神疑鬼,像话吗?
瑾玉确实是累,又抿了两口白开水,听见外面有声响,就知道是弘晖和弘昀过来了,赶紧就让人带了进来。
大约有小一个月没见面了,弘晖居然又长高了一截儿,也可能是宫中出事儿让人成长了,和以前相比,弘晖也更加沉稳,看起来就像是个成年人了,以前就是个少年郎,现在站在那里,无端端的就给人一种很可靠很值得信任的感觉。
瑾玉笑着招招手,兄弟俩就赶紧上前,弘昀还是老样子,扑在床边仰头看瑾玉,眼睛红红,一出声就带着哭腔:“额娘你怎么样了?张大夫有法子吗?”
弘晖捏了一些弟弟的耳朵,也坐在床边:“额娘,这两日可有什么变化?张大夫有没有说过什么法子?不管什么法子,咱们总要都试试才行,就像是当年,我中毒之后,额娘不是也力排异议,将我放在了手术室吗?额娘,您别怕,开刀不可怕的,也不疼,我都不疼。”
“额娘这个,不是开刀的事儿。”瑾玉笑着说道,她伸手摸摸弘晖的脑袋:“你们在宫里的时候,你们皇玛法,对你们如何?”
“皇玛法对我们很好,偶尔有空了,还亲自指点我们功课。”弘昀抢着回答,弘晖点头:“玛法还让大学士指点我们功课。”
当然,在上书房做先生的,都是大学士,不过,站在康熙身边的,那才是最最好的。
“若是有朝一日,额娘不在了,你们也别伤心,额娘是在天上看着你们呢,额娘并没有真的离开。”瑾玉还是说到了这个话题,弘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刚才强忍着的眼泪也忍不住了:“额娘,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弘昀也哭:“额娘不会死,额娘不能死,不能离开我们,也不能抛下我们,额娘,求求你了。”
瑾玉也忍不住想哭,但话到嘴边,又是一阵咳嗽,弘晖赶紧帮忙拍背,弘昀也赶紧去端茶杯。
等这阵咳嗽过去,瑾玉也就略微冷静了些:“人都有生老病死,额娘不过是提前走一步,额娘也没什么可牵挂的,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们兄弟两个,弘晖,你是做哥哥的,日后弘昀就交给你了,你一定得好好照看他,保护他,也得教育他,不能让他走了歪路。弘昀,你也要好好听哥哥的话,也要帮衬哥哥,也要照顾哥哥,也要懂事儿点,让你哥哥能放心。”
瑾玉扫一眼旁边,因为知道她要和孩子们说话,胤禛刚才就已经出去了。
“你们阿玛,现在只是你们兄弟的阿玛,但是等日后额娘没了,他会续弦,会册封新的福晋,到时候就可能不是你们两个的阿玛了,他还是别人的阿玛。”
“额娘和你们说这些呢,不是为了让你们提防你们的阿玛,而是让你们要更相信你们的阿玛,因为外人可能会挑拨你们,让你们觉得你们的阿玛偏心什么的,这些,你们通通都不要信,除了额娘,这个世上,你们只能信任你们的阿玛,别的任何人,都不能信。”
瑾玉知道胤禛的性子,所以才有这样的叮嘱,在瑾玉看来,胤禛是比任何人都可靠的。
“你们也不用和新的弟弟妹妹争宠,因为她们是新来的,所以他们需要争宠,你们是已经长大了,你们阿玛和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牢固了,所以你们不用争抢,你们老老实实的,你们阿玛就会给你们想要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弘晖是明白的,就好像康熙和胤禛一样,八叔胤禩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争一争,所以康熙越发的不给,自家阿玛不要,从不去争,所以康熙还要想法子塞给自家阿玛。
阿玛和八叔不同的地方就在心意上,阿玛对皇上有孝心,有忠心,对兄弟重情重义,八叔则是只想要权利,只将皇上当皇上。
“等长大了,就该娶媳妇儿了,娶媳妇儿这事儿额娘就帮不上你们了,但是,你们可以多问问,问问你们阿玛,问问你们外祖母,问问你们舅舅,千万不要你们舅母,因为舅母可能会给你们介绍一堆她娘家的姑娘,也可以问问你们的伙伴,像是那些伴读,哈哈珠子,总会有人是可信的,或者,再问问佟妃娘娘,佟妃娘娘对你们好,你们也该记住这恩才行。”
瑾玉絮絮叨叨的,从两个人应该吃什么喝什么,到两个人应该怎么区□□边的好人坏人,再到日后娶媳妇儿应该怎么挑选,恨不能是从十一岁说到九十一岁,再大的年纪,到了亲娘眼里,依旧是孩子。
弘晖和弘昀都插不上话,两个人红着眼睛听瑾玉说。
那边胤禛到了宫里,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跪在了康熙面前。康熙也不说话,就当是没看见地下跪着的这个人。父子两个就像是在僵持什么,一个低头哀求,一个狠心看不见。
梁九功等几个伺候的都尽量缩小自己,将自己当成隐形人。
好半天,天色都晚了,才有人去点灯。
康熙放下折子,伸手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眼眶,然后问道:“太医说,还有多长时间?”
胤禛也没抬头:“最好的情况就是还能坚持半个月,若是不行,怕是三五天……”
一口气上不来,人估计就要没了。
“你没找到解药?”康熙又问道,胤禛摇摇头,声音就带了几分哽咽:“求汗阿玛看在瑾玉以往的功劳上,开开恩。”
他没有细数瑾玉的功劳,康熙是比他更明白的,知道的更详细的。
一桩桩一件件,瑾玉带给大清的改变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儿。或者说,因为有瑾玉在,这大清,现在才能这么的繁荣。是的,就是繁荣,就好像百姓们身上充满了活力,日子充满了希望一样。
不光是人们吃饱穿暖了,他们好像变得更有奔头了一样。
瑾玉的那些东西,不光是能带来改变,还能带来商机,带动经济发展。百姓们有钱了,日子好过了,可就不是有了奔头?
“朕也没有办法。”康熙沉声说道:“你自己都找不到解药,我如何能有呢?”
“求求汗阿玛,瑾玉并非是善妒,她也绝不是那种祸国殃民的妖妃,她只是习惯了百年后所有的人都是一夫一妻……”胤禛狠狠心,第一次,在康熙面前将瑾玉的不平凡给掀开了一个小角。
康熙果然皱眉:“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