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俩的秘密，谁也没有和瑾玉说，当然更没有和胤禛说了。当然，胤禛忙的，也顾不上总问这事儿，康熙那边总要他去陪着，他这一路上能回来陪伴妻子儿女的时间都没多少。

这么晃晃荡荡的，很快就到了蒙古。

说起来也是凑巧，他们到蒙古的时候正好是四月底，再过几日，可就是康熙的寿辰了。蒙古这边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天到晚的，打猎，篝火晚会，务必是要让康熙高兴起来。

然后，京城那边，也都开始往这边送贺礼了——就算康熙不在京城，这寿礼也该是送到的。各地官员，也都有寿礼送来，不过，康熙几次下了圣旨，不许地方上这样弄，所以这寿辰到底是比往年要平淡一些。

到了正日子，康熙一早就起床，别人该送的都送了，今儿该是看阿哥们送的了。

胤褆虽然被圈禁，可大福晋也没敢忘记这事儿，这寿礼倒是规规矩矩，几身衣服正合身，想必是和内务府打听过尺寸了。再有大阿哥抄写的孝经，还有库房了翻找出来的一串佛珠——康熙上了年纪，也喜欢念念佛什么的了。

胤礽就跟着康熙呢，他送的是一个印章，也算是难得。

老三送了刚出的几本书，这算是一项政绩，康熙也高兴的很。

胤禛呢，他自己信佛，康熙也信佛，索性就送了个佛像。

都不算太突出，但康熙也都还算是满意，然后就说道：“老八也是有心思，说送了很贵重的礼物过来，让老十四一早就过来和我说了，正巧，咱们都看看。”

不光是几个阿哥很捧场，满朝文武也很捧场，就都夸赞八阿哥有孝心，又说十四阿哥重情义。

说着话，十四阿哥就捧着一个盒子上来了，他还笑嘻嘻的：“八哥还说让我小心照看，我这一路上，可都是提心吊杆半点儿不敢耽误的。这礼物，保证汗阿玛会喜欢。”

“是吗？那朕可就要看看了。”康熙笑道，摆摆手，也不用梁九功来帮忙，自己起身去十四面前，伸手就开了那半人高的大盒子。

一打开，康熙面色就变了，站的近的，也都跟着变了脸色。

只十四阿哥还站在盒子后面，被盒子盖子挡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听的屋子里没了声音，还笑道：“是不是特别珍贵？阿玛是不是很喜欢？要我说，还是八哥有心，早两年就听说汗阿玛很喜欢这个，就一直让人留意寻摸，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两只还算是满意的……”

胤禛喝道：“十四，闭嘴！”

老十四还不高兴呢：“四哥你什么意思？今儿可是汗阿玛的寿辰，你当着汗阿玛的面儿大吼大叫像是什么样子？你就算是嫉妒八哥的寿礼……”

有终于看不下去的，赶紧伸手拉一把十四。

十四也不傻，都这会儿了哪儿还能察觉不出是有事儿了？胤禛最是会看老爷子脸色，若不是老爷子的态度，就胤禛那死人脸，敢当着老爷子的面儿训斥人？

他也不吭声了，却听前面康熙连着几个好：“怕是就盼着我死呢，就用这东西来诅咒我呢。”

这话说的，十四阿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阿哥臣子，也没一个敢站着了。盒子摔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滚出来——两只海东青，羽毛凌乱，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十四面色也有些发白，他之前话里话外的，可都是他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的。

“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九阿哥就赶紧说道，准备为自家八哥辩解两句，康熙怒斥道：“怎么，你心里老八才是你亲老子不成？出这样的事儿，你就只想到你八哥？”

胤禛赶紧劝道：：“汗阿玛先别生气，太医可是说过了，您现在的身体，不能大喜大怒，这事儿定是有什么误会，老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您可千万别中计，气坏了自己身体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给梁九功眼色，让他去帮康熙揉揉胸口，可别将这怒气憋着，熬坏了身体。

说起来也悲哀，亲爹气着了，儿子们都不敢动，还得让个奴才上前去伺候着，也就天家，才有这样的奇景了。

康熙根本不许人接近，大声斥骂八阿哥，说他心思歹毒，定是要诅咒他，巴不得他早死。谁敢求情就连谁一起骂，九阿哥冲上去两次又被砸下来，十阿哥喃喃两声也不敢出头了。

只十四跪在地上，坚称这事儿胤禩是被冤枉的——他十四帮着送的寿礼，若是老八是个心里藏奸的，那他这个帮忙送礼的成什么人了？

再者，他一路上照看饲养，怎么就一直没发现问题呢？是不是他和老八早就密谋到一起了，合送的这贺礼？

康熙却是不愿意听这辩解，是的，辩解，不管十四说什么，在康熙听来，都是他和老八沆瀣一气的诅咒他。

最关键的是，康熙老了，之前本就因为废太子的事儿中风过一次，现下大怒之下，病情就又有反复的迹象了，为此，胤禛几个合力拦着想冲上来的十四，又赶紧叫了御医过来。

忙乱之下，自然是谁也听不进去十四的辩解了——谁都不希望康熙这会儿出事儿。胤礽不在京城，康熙若是出事儿，他怕他赶不及回去，京城反而会被老八给控制了。

胤禛是没得到彻底的承认，若是康熙这会儿没了，他指不定就真的走上谋反的道路了，这条路是能不选就尽量不选的。

老九几个是怕康熙出事儿了，老八头上的罪名就真的洗不清了。

所以接下来的侍疾，任谁都是十分上心。

那边老八得知这消息，也尽快的出了京城赶往这边，以求亲自在康熙面前分辨一番。再者，这事儿实在是蹊跷，他发誓他是绝不可能会送康熙两只死鹰的，这两只海东青，定然是被人半路给换掉了。

可是，是谁换的呢？

老十四？他最有这条件了，因为这一路上，两只海东青都是他在照顾。可十四没这个必要啊，他出事儿了，十四能得什么好？

老四？可也没听说老四这两年找什么海东青。海东青这种神鸟，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抓到的吗？他还是用了两三年时间才找到两只十分神俊勇武的，老四那边能悄无声息的找两只来吗？

还是说，太子？

看谁都有可能，可又全都没证据。

偏偏屋漏又遇连夜雨，胤禩这边刚出了京城没多久，宫里就传出消息，说是良妃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