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得十天时间,确定种苗都活下来了,这事儿才算是完,才能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瑾玉就安安心心的在庄子上住着,半点儿不过问京城里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康熙一早就将胤禛给留在了乾清宫,问了这两日瑾玉的反应。
然后,就忍不住皱眉:“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如此纵容,定会养大她的脾气,现在看来,可不如此了?别人纳妾册封侧福晋就都是正常的,到你们府上,这事儿就接受不了了?”
胤禛没说话,康熙沉默了一会儿:“你日后……总不能受制于一个妇人吧?”、
“汗阿玛,瑾玉并不曾提过过分要求,她平日里都是照常做自己的事情,外面朝堂上的变动,她是从不过问的。就是富昌和五格,还有富存三个,她也不曾要求我照料他们。他们兄弟能有现下这前程,全都是自己努力出来的,瑾玉嫁给我,与那拉家并没有什么利益。”
胤禛认真的分辨,康熙就冷笑了:“难不成当年的董鄂家,就得了什么好处不成?”
“汗阿玛,事情不是这样说的,这样对瑾玉不公平。”康熙说出来那句话就后悔了,用董鄂氏比喻那拉瑾玉,那是不是胤禛就相当于是顺治了?他现在只是在考察胤禛,尚且没有真正拿定主意呢,这种事儿,怎么能随意开口呢?
然而胤禛就像是没听出来康熙的语误,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和康熙分辨:“瑾玉是嫡妻,她原本,是有资格要求更多的,那拉家是真真正正的我岳家,董鄂家算什么东西?”
一个贵妃而已,一辈子,死都没做到皇后。
瑾玉要求多,那是夫妻一体,瑾玉的荣耀也属于胤禛。董鄂氏要求多,那就成了奸妃了,奸妃人人喊打。
“再者,瑾玉一心只为百姓,就是现在,又气又急,生病了都顾不上,还要亲自去盯着试验田的事儿,就这份儿心,董鄂氏有吗?”胤禛问道,康熙冷笑:“若非如此,你以为她为什么能安安生生的呆在庄子上?这样将圣旨视若无物,朕甚至可以下旨,让她下堂!”
也就是看在她一心为民的份儿上,康熙才没过问这事儿呢。否则,她不是喜欢去庄子上吗?不是喜欢离家出走吗?那就住在庄子上不要回了,京城里的一切,和她再没有关系了。
“男子汉大丈夫,万不能受制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专情更是一种要命的错误。”康熙说道,这话,是老祖宗亲口和她说的,康熙还记得当年,顺治过世,老祖宗拉着他站在灵堂里,是怎么样痛恨又悲伤的说出来这句话的。
寻常人,专情专到殉情了也无所谓,可是帝王不行,帝王的专情对朝廷来说,那就是一个灾难。
帝王若是殉情,留下来的人该怎么办?
寻常人的死不会对黎民百姓造成什么影响,可帝王的死,却能引起朝廷动荡,百姓受苦。若不是顺治去的早,康熙何至于八岁就继位,然后被顾命大臣给挟制?
若不是顺治去的早,康熙何至于小小年纪就要想法子抓了鳌拜?
若不是顺治去的早,大清的繁荣昌盛,至少要提前三十年!三十年,多少百姓能免于战乱,多少百姓能免于疾苦,多少百姓能免于饥寒?
所以,帝王不能专情,帝王的所有感情,只能给百姓,给朝堂。
胤禛若是只利用瑾玉,两边互相合作,这还好说。可做父亲的,哪儿能不了解亲儿子呢?胤禛下意识的维护瑾玉,胤禛会无意识的做让瑾玉开心的事儿,这若是不算爱情,那什么算爱情?
作为贤王,夫妻伉俪情深,这是佳话。可若是将来为帝王,那就要不得了。
康熙知道瑾玉有功劳,可这功劳大得过天下百姓吗?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康熙略有些疲惫的挥手,若是胤禛非得要执迷不悟,非得要将那两个女人送回来,或者拒之门外,那他,就真的要再考虑考虑别人了。
胤禛心情也有几分沉重,他不是听不出康熙的意思。可越是听出来了,才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走着走着,就走到庄子上来了。
瑾玉正蹲在试验田旁边观察,种苗一天天茁壮成长,她得先看看哪个是有抗倒伏的能力的,得先确定哪个植株更矮却又更强壮。
她看的认真,胤禛也就没打招呼,也在一边站着看。
良久,瑾玉觉得脖子有些受不住了,这才抬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胤禛。她眯眯眼,没说话,也不知道胤禛是怎么安抚弘晖和弘昀的,这两个熊孩子,十来天了,居然也没找过来?
正想着,胤禛像是看出来了她心里所想,就开口:“弘晖和弘昀前几天就想来的,我说,他们要是来的话,皇上就会责罚你了,所以他们才没来。”
瑾玉在心里又骂一句狗狗皇帝。
胤禛眯眼:“你在心里骂人?”
瑾玉心中一惊,难不成几天没见,胤禛也得了金手指?会读心了?
“我猜你肯定会骂我的。”胤禛说道,瑾玉松口气了,好了,不会读心确定了,她骂的是狗皇帝,胤禛现在还不是皇帝。虽然以后会是皇帝,但现在还不够格。
“今儿我进宫,汗阿玛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先帝时候的董鄂氏,你知道吗?”胤禛问道,瑾玉眯眯眼:“你汗阿玛现在就将话给你挑明了,你日后会继承皇位?”
胤禛都有些无语了:“重点是这个吗?”重点难道不是董鄂氏吗?
瑾玉没吭声,要起身,大约是蹲的时间太久了,起来的有点儿猛,一时之间,眼前发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往前扑过去了,前面是水田,田里有水,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虽然不胖,却也有分量,这一下子下去,那一片的种苗可就要遭殃了,指不定要趴下来一大片。
就在她心慌慌又担忧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拦腰抱住了,瑾玉侧头,眯着眼看抱着自己的胤禛,良久,咬牙切齿:“抱够了没有?”
胤禛伸手捏了捏瑾玉的腰侧,然后一脸受伤:“你自己在庄子上住了几天,还胖了?”
难道不是伤心难过的饭都吃不下去的吗?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瑾玉略有些无语——她来的匆忙,没带陈小鱼,这几天在庄子上就是吃饭睡觉看水稻,哪儿有空做训练,时间长了,这肚子上的肉肉可就不松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