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片刻，瑾玉摇头：“还是不去了，虽说汗阿玛并没有什么表示，可太子和太子妃，是心知肚明。再者之前，还有弘晖和弘皙打架的事儿呢，若是去了，怕是太子妃更不得劲。”

十三福晋笑道：“那我也不用去了？”

“你也不用去，十三弟不在京城，你往日里也很少进宫，这宫里的事儿，和你很不相干。”瑾玉笑着说道，十三阿哥都不能进宫，宫里没了敏妃，十三福晋自然也是不能经常进宫的。

说完了正事儿，十三福晋又说起来闲事儿：“我前个月给十三妹妹写信，结果到现在了都没收到回信，也不知道十三妹妹是在忙什么，这大冬天的，蒙古的日子不好过，怕是十三妹妹也不好过，我还想着，要不要先将人给接回来呢。”

十三公主是十三阿哥的亲妹妹，十三阿哥总共两个妹妹。

之前有一个，因为难产过世了。当时十三阿哥正在府里被圈着，听闻消息大病了一场。所以对这剩下的一个，十三福晋也是特别关心，生怕出了事儿，到时候十三怕是更受不住。

“都快年底了，你这时候接过来，转眼就是开春了。”瑾玉说道，“不过，你若是放心不下，回头让人去走一趟。正好，不也该走年礼了吗？”

这倒也是，到了开春，蒙古事情多，十三公主既然是嫁人了，那到时候也是有的忙的，匆匆过来再匆匆回去，怕是更劳累。

“弘晖的婚事……”十三福晋犹豫的开口，瑾玉看她一眼：“怎么，有人找到你跟前了？”

“那倒没有，就是想着弘晖和弘皙也没差多少。”十三福晋摇头，瑾玉笑道：“正好你问，若是有人找到你跟前呢，你也不用瞒着，弘晖的婚事，我打算等他十六岁了再说。男孩子，不怕晚。”

十三福晋了然：“也是，年岁稍微大点儿，懂事儿了，将来也不会出岔子。”

正说着话，就有人匆匆忙忙的过来了：“福晋，外面十阿哥求见。”

“十阿哥求见你找王爷就是了，何必找我？”瑾玉惊讶的说道，小太监摇头：“王爷一早就带着苏公公出门去了，现下不在府里，奴才和十爷说了这事儿，十爷说，那就见福晋您。”

瑾玉皱了皱眉，十三福晋说道：“指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瑾玉就点点头，让人将十阿哥带到了旁边客厅。瑾玉收拾妥当出去，就见十阿哥正在屋子里转圈圈，这么冷的天儿，也不知道是他转圈太多了还是屋子里炭盆太热了，居然是一脑门的汗水。

“十弟怎么来了？”瑾玉问道，十阿哥一转头，立马给瑾玉行礼：“四嫂，还请四嫂请了张大夫出来。”

“可是有什么事儿？”瑾玉皱眉问道，十阿哥都急红了眼睛了：“我福晋难产，听说张大夫在女学那边曾说过，难产也是有可救治的办法的。”

情急之下，走投无路，太医那边也说没办法，顺便推荐了张大夫。于是，十阿哥就这么找上门来了。

瑾玉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生产的？”

“今天凌晨。”十阿哥说道，又给瑾玉行礼：“求求四嫂，还请快点儿，福晋那边怕是撑不住多久。”

“张大夫是男人，若是难产，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是剖腹，从肚子上割开一个口子，将孩子给掏出来，然后再进行伤口缝合，另外一种，就是想办法将孩子给掏出来。”

无论哪一种，大夫都是要亲自看，亲自碰触产妇的身体的。在现代，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看病嘛，在大夫眼睛里，病人是不分男女的。

可是在这年代，女性的身体被人给看了，那可是很严重的后果的。

这年代很多女人都是不看大夫的，有些比较心善的大夫，就愿意带一两个女医童，但大多数时候，女人是宁愿病死疼死，也不愿意给大夫看的。

十阿哥顿时沉默，可过了一会儿，还是艰难点头：“我知道，多谢四嫂提醒，可是，无论如何，孩子不能没了额娘。”

他也不能没了嫡福晋。

虽说他和嫡福晋感情算不得多好，两个人闹起来的时候，福晋也会拎鞭子，他也会冷着福晋去宠幸侧福晋。可是，这么些年过来了，若是再换个福晋，他不一定能习惯了。

看就看吧，大夫嘛，大夫看病嘛。

“就算是做手术，也不一定能成功，你得知道，手术的成功率只有四成。”瑾玉再次说道，手术过程中的误差，还有手术过后的感染，这些都是大事儿。

十阿哥点头：“我也知道，这世上，并非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十成十的圆满的，四嫂你放心，若是不成，我绝不会迁怒张大夫。”

瑾玉这才点了头，让人去请了张大夫，然后，自己也跟着去了十阿哥府上。、

十福晋那产房悄无声息的，十福晋已经是昏迷过去了。

张大夫进去把把脉，然后就摇头：“怕是得赶紧做手术了。”

十阿哥府上没装备，得亏瑾玉在后面跟着，手术刀这些是张老三自己准备，但手术服，还有床单什么的，都是瑾玉让人给准备的。

十三福晋因为担忧，也跟着来了——十福晋是蒙古来的，因着两个妹妹的事儿，十三福晋没少找十福晋问情况，所以两个人也算是有交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十阿哥抱着头蹲在地上。瑾玉和十三福晋就在门口站着。

听着里面偶尔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十福晋大约是在昏迷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十阿哥简直不敢想，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呢？还活着呢，亦或者是已经……

“爷，不好了，九爷带着人要闯进来了。”外面小厮急慌慌的冲进来，十阿哥忙起身，这会儿功夫，九阿哥已经是进门了。

“老十你怎么回事儿？”九阿哥一进门就指着十阿哥骂道：“我不都说了要进宫请御医的吗？你怎么非得要去求四嫂？那张老三要真是有本事，能是个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