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我早些年不知道太妃娘娘有这么个手艺,否则啊,我定是要亲自尝一尝的。”瑾玉将话题拉回来,和太妃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回头我做一些,娘娘赏脸,到时候来尝尝。”
“那往年里给太妃娘娘送鲜花的,娘娘可有熟悉的?回头我交代一声,让他今年照样给太妃娘娘送过来。”瑾玉佯装好奇的问道,和太妃摇头:“哪儿有什么熟悉的,一年一换,有时候还一年两换呢,春天来送的是一个,秋天来送的是另一个。”
“这主管鲜花的,总得了解娘娘的喜好,才能送来娘娘喜欢的花朵是不是?”瑾玉笑着问道,眼神灼灼:“虽说太上皇老人家带着那些年轻人都往畅春园去了,回头若是娘娘这鲜花茶点做的好,我让人送往畅春园,太上皇老人家也一定会惦念太妃娘娘您的。”
和太妃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一些——虽说这么些年在宫里没生孩子,但她不是傻子,傻子是活不了这么长时间,临到皇上退位还能被册封为妃子的。
没孩子只是运气不好,她进宫时候,康熙已经上了年纪了。
她自然是能听得出瑾玉这话里的意思的——康熙已经是太上皇了,这宫里,是新皇登基。太妃们日子过的好不好,得看她那拉氏的。现在太上皇活着都不一定能顾得上你,更何况死后呢?
和太妃垂下眼帘,她虽然是不知道那拉氏这话是怎么来的,但是她知道,该是宫里有事儿了,这事儿,或许还和内务府有关系。那拉氏头一个怀疑的,是瓜尔佳一族。
“那得多谢皇后好心,不过啊,太上皇以前就不爱这花茶点心什么的,他这人,就是太男子汉大丈夫,不爱那些甜腻腻的东西,现下上了年纪,到也不知道是换了口味没有。”
和太妃笑着说道,这话有几分示弱,她从来不算得宠,宫里宫外皆知惠妃端庄,宜妃美貌,荣妃能生,德妃贤良,谁知道一个和妃?
以前都不受宠,日后康熙也绝不可能为了她,就去责备皇上皇后。
“娘娘爱吃,我才多做点儿,别的人要才没有。”和太妃又说道,瑾玉赶紧摆手:“和太妃太偏心,回头指不定有人说我得了便宜呢。”
她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这宫里,确实是人比花娇,内务府那边可不光是准备了鲜花。但凡要了什么妥当不妥当的,都说是上面人要的,其实谁要了谁没要,除了内务府,别人也不太清楚,您说是不是?”
懂了,这是内务府送到宫里的人出了问题了,假借了上头名号,实际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和妃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娘娘若不知道是谁吩咐的,这倒是也好办,找人问问就是了,我记得,这内务府有个叫额尔根的,是专管这些采买上的事儿的,以前听说是和八阿哥来往比较多,但后来就不知道了。”
额尔根。
瑾玉从和太妃这儿掏出来一个人名,也不算是没收获了。
至此,瑾玉才笑道:“说起来,这花花草草的,也只春秋天好看,到了夏天,这宫里就像是个蒸笼,别说是花花草草了,就是人都得晒蔫儿了。我这次过来呢,还有一件事儿也想和太妃娘娘商量商量,过了端午,我和皇上要去圆明园避暑。留娘娘们在宫里受热,我也于心不忍,所以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去避暑山庄住几天?”
总不能带到圆明园去,圆明园现在可不是后世那规模,现在也就是后世的三分之一大小吧。那点儿地方,住不下这么许多人。再说了,胤禛一个做儿子的,带着长辈们的侍妾去避暑,这像是什么话?
畅春园那边也不好过去,光是康熙带过去的人都住满了的。
再者,当初康熙出宫的时候这些人都没选择跟过去,现下也不一定愿意去跟着那些年轻貌美的贵人们争宠。争宠这事儿,不是好事儿,之前不还死了个吗?
所以这最好的地点就是避暑山庄了。
和太妃眼睛立马就亮了,皇宫虽然好,那是别人的地盘。可去了避暑山庄,山里无老虎,猴子是大王,她虽然就是一个太妃,但指不定也比在宫里更自在。
想来这是皇后娘娘给她的回报了。
和太妃连忙点头应了下来,瑾玉这才起身:“那娘娘且先看看,到时候哪个去哪个不去的,怎么收拾行李,也好早早定下来。”
从乐寿堂离开,瑾玉就叫了安佳启明去查这个额尔根。
查来查去,额尔根虽然和八阿哥走的近,但有个儿媳妇儿,是乌雅家的人。就是之前差点儿被塞给胤禛大乌雅家大格格,因着瑾玉的拼命坚持,坏了名声,然后就随意嫁了人。
原本是嫁到京城外面去的,额尔根那会儿只是个七品小官儿。
然后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是走的谁的门路,或者是自身本事过硬,反正是慢慢的走到京城来了。瑾玉是自打德妃死了之后就很少关注乌雅家了,乌雅大格格跟着回京这事儿,她自然也是不太清楚的。
所以现在就有了两个嫌疑人,一方面是和老八有关系一方面是和十四有关系。、
在德妃出事儿之前,十四也曾掌管过内务府。
瑾玉这边查来查去的,那边胤禛岂有不知道的?他被惊动之后索性直接来问了:“可是内务府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钉子呢。”瑾玉叹口气说道,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不想顾忌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比如说,她插手朝堂上的事儿,胤禛日后会不会猜忌之类的问题。
他们两个,互相隐瞒这种事情是已经发生过一次了的。那次之后,两个人是好好的商谈过,若是能互相坦诚的过一辈子,那要比遮遮掩掩的过一辈子的强。
再者,就她早先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胤禛若是猜疑,怕是早就猜疑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胤禛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