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瞥了他一眼，叹了声气，“我曾听说书先生提起过魔界，乌烟瘴气，尸横遍野，漫地都是血腥。”

“如今亲眼所见，你有何感想？”听了叶悠然的话，零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叶悠然抬眼看了看四周，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原来魔界里，也有山谷。

她印象中的魔界除了高高耸峙的山峰外，就是一座大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位冷血的魔帝，身边都是些青面獠牙的怪物。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狠狠的打着她的脸。

这里也是仙雾缭绕，树木丛生，尤其是这一片蔚蓝色的花海，更是让人心之向往。叶悠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凡事都要亲眼所见。”叶悠然自我反省道。

零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凤眸微沉，“世人都觉得魔界是你想象的那般，其实不然。魔族中人同凡人相似，只是比那些凡人力气大了些，拥有修习的能力。可就是因为我们有这种力量而被凡人们恐惧。”

“他们畏惧我们，便想方设法的猎杀。没有谁生来就是坏人，也没有谁生来就该逆来顺受。我从不信什么正义。那些满口正义的狂徒虐杀我无数子民，难道我的这些子民就该死吗？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仅仅是因为拥有这力量而被人惧怕，被人残忍杀害，那些满口正义的人士，的确配不上正义二字。

听完零一这些话，叶悠然沉默了。自古正邪不两立，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连你也觉得，我们魔族中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吗？”见叶悠然沉默了，零一凤目微闭，嘴角噙着一抹暗嘲。

“本座是统领这九州大陆的魔帝，九州命脉与我息息相连，那些宗门正派自诩正义，前来绞杀我，为的是什么？”

“不是的。”叶悠然出声反驳，“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法则，魔族人族，都生而平等。”

平等？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零一轻讽一笑，“这世间何时有过平等？”

“这世间种种不平等，皆是因为人心。他们惧怕魔族的法力，害怕有朝一日会被魔族彻底铲除。这种惧怕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反抗心理，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叶悠然，你不也害怕我吗？”

零一说着，凤目朝她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悲凉。

那种神情，让叶悠然心里难受，她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确畏惧他，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法力，害怕他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出手，因为恐惧，她这几日才勤勉练习。

好像，都被他说中了。一时间，叶悠然觉得无力极了。

见她不再说话了，零一轻笑一声，果然，她同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叶悠然眸色一亮，朝着零一看过去，“我畏惧你，所以刻苦修炼，为的仅仅是能自保，而不是想着要杀掉你。”

她所求，仅仅为了自保。

“本座说过，不会杀你。”

“可…”

零一冷笑一声，凤眸中迸发出不少寒意，“你从未相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