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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九十四、闹事惊马

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到,原先未曾紧闭的房门正被人悄悄推开,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刚熬好的苦涩药味。

檐下一只麻雀落地而停,那双绿豆小眼正好奇的往里头探望着,直到有人靠近,方才展翅而去,徒留下雪地中的几串小脚印,彰显着它来过之景。

还未来得急闭上眼与用帷帽盖头的时葑正撞上男人那双浅得近乎于琥珀色的瞳孔,也从那双眼眸中照见了她此时近乎妖异的芙蓉面上。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就连周身的空气中也在一寸寸的凝固,更甚浓稠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你的眼睛。”唇瓣微抿中的林拂衣,看着她那双变得不同于常人的紫色瞳孔时,心下复杂万千。

同时更为心疼的是她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她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事以如此,时葑也懒得在戴上帷帽遮掩,反正看都看了,又何必欲盖弥彰。

何况她现在的小脸蛋长得那么好看的,若是一直藏在帷帽下方才是暴殄天物。

“你要问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说不定还没有像现在这么苦恼。”翻了个身,往里滚去的时葑别过了脸,也拒绝了他那带着怜惜的恶心目光。

“燕窝再不吃就凉了。”林拂衣强压下心悸,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燕窝递过去。

他知道,若是她想说了自然会说,无需他多言,否则若是多此一举的询问,说不定还会再度惹来她的厌恶。

“谢谢。”

“你我二人之间何须谢字,雪客若是在说这个字,信不信我会生恼了你。”何况他欠她的那么多,岂是一碗燕窝能偿还得清的。

“谢谢。”

林拂衣:“…………”

窗棂外的落雪下得越发密集,原先不过才到鞋底薄的棉花细雪,现在都已到了鞋跟处。

许是回到了温暖之地后,导致她的性子越发惫懒了起来,就跟长在棉被里的一根棉芯似的。

因着室内烧了诸多炭火,使得里头温暖如春,连带着她同之前一样褪下了罗袜,只光着脚丫。

今日本当外出的林拂衣则推了赏梅垂钓之约,静守在屋内独自对弈。

配合着檐下落雪,刚泡好的茶水袅袅香满室,当真称得上岁月静好。

可是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时葑看着这还赖在屋子里不走之人时,小小的脑袋中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正在临摹字迹的林拂衣见她看向他久久不语,遂先一步出声道:“雪客何故一直盯着我看?”

“我只是在想,你现在眼睛好了,再说这院子里头又不是没有其他房间了,你林大公子怎的还和我这断袖之人挤在一起,难道就不嫌恶心。”

翻了个白眼的时葑只要一想起他之前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时,便忍不住的心泛憎恶。

“这院里何来的空房间,何况这床本就是我之前睡习惯了的,雪客现在说这话可是好生无赖。”

眼见天色渐晚,林拂衣也停下了抄写书籍的手,开始往床边走来。

“什么无赖,这床分明就是我挑选的,再说了,这院子也是我掏钱买的。”

虽说钱不是她的,可却是从她手里花出去的,这一来二去,怎么也得说是她花的钱才对。

“嗯?”男人修眉微挑,望着她含笑不语。

直看得到了最后,时葑的心虚得就同下雨天被狂风暴雨吹破的茅草屋顶一样。

“那我打地铺还不行。”

“好。”过了许久,林拂衣方才降贵纡尊,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那白日下了一夜的雪只到半夜都仍不停歇,连带着室内的温度也在寸寸变冷。

等到了半夜,翻来覆去许久未曾入睡的林拂衣侧过身,看着这早已熟睡之人的侧脸,恍恍间才发现,过去十多年来,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看过她。

她的脸不是那种典型的巴掌脸,却意外的给人呈现出一种视角上的小,眉毛|黑|粗浓密,唇不点而红,鼻梁高挺却不显冷凌感,最为令人心生喜爱的当属那双眼神迷离,媚态毕现,眼周,眼角略带浅浅红晕的狭长桃花眼。

许是连日来太累的缘故,导致时葑睡得格外之沉,甚至都忘记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更不知她被人盯着看了一晚上。

而此时的阳城关外,正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似要将这一池春水搅得更浑。

待天微微亮,下意识想要蹭一下柔软锦被的时葑却在无意间蹭到了一个手感温润如玉,并带着体温的胸膛,惊得她满脑子的瞌睡虫瞬间惊醒。

当她的视线上移,看见的便是男人坚毅的下颔线,不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精致漂亮的锁骨,在下移,则是她那睡姿糟糕得如八爪鱼的模样,还有……………

她发现自己不但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床不说,还缠着人家林大公子睡了一觉。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仍令她感到心慌慌,特别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前本就称得上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更别说她还干了这种事后。

正当她打算脚底抹油往下滚时,谁曾想对方也在下一秒睁开了眼,那双还带着少许迷离的丹凤眼看着那不知所措之人,唇瓣微扬道:“不知雪客昨晚上睡得可曾安好。”

“挺好的。”

刚伸长了腿,准备往床下伸去的时葑差点儿没有被他后一句给直接吓得软了脚,连带着脸上的错愕之情都还未曾来得及收回,就那么直白的撞入男人浅色瞳孔中。

“就是不知我这床,雪客睡得可还舒服。”

“挺好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