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留下小宝宝的命啊,”她已经泣不成声:“怎么就害死她了呢……”
“诸位抖落衣服上的一粒沙,落在小人物头上就是一座山呐。”
没有人说话,这个故事沉重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磐石一般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行了,故事讲完了,我也该走了”阮长风轻轻一拍手,站起身来。
“你……就这么走了?”李兰德困惑不解。
“是啊,我只是来向你们传达一个女人自杀的消息。”阮长风的笑容疲惫浅淡:“本就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她的葬礼在什么时候?请一定要告诉我……”方卉一激灵:“我要带全家去献花。”
“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哪有什么葬礼,等火化了,骨灰让父母带回老家去罢了。”
他拎包向门外走去。
“阮先生!”有人叫住他。
是李白茶。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故事。”她说:“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看来李小姐知道怎么做了”他回首微笑。
“我不会嫁给他的。”李白茶轻蔑地看着
父母,连一个眼神都吝惜分享给徐晨安:“谁要是逼我……哼。”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此言一出,她眉眼间的逼仄局促一扫而空,终于有了疏阔开朗的意味。
阮长风点点头,再次看向玄关处挂着的那副书法。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何其扎眼!何其讽刺!
阮长风艰难地笑了笑,独自走出李家大宅,走进了雪后混沌寒冷的夜色中。
阮长风开车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外也有辆奥迪正要开进来。
暮色四合,视线不佳,对面的车灯却过于明亮刺眼,阮长风不得不眯起眼睛,腹诽奥迪不愧是著名灯厂,别家是在车上装灯,他家是在灯里头装个车。
片刻后,对面的奥迪把车大灯熄灭,并主xe863停了下来。
给阮长风让出一条道路。
阮长风没有客气,从奥迪边上驶过,开上了大路。
两车错身而过的瞬间,阮长风的视线余光扫到奥迪车后座上端坐的男人,侧颜俊逸英挺,剑眉星目,山根高鼻梁窄,鼻骨略带一点驼峰,轮廓立体如古典主义风格的雕塑。
只是惊鸿一瞥的侧脸,通身的贵气已是非凡。
阮长风在后视镜里瞥见那辆奥迪开进李家的庄园,不xe863声色地笑笑,向城市中的灯火通明行驶而去。
阮长风一路开车到了宁州中心医院,走进一楼急诊室的某间病房里。
周小米守在病床边,托着腮几乎要睡过去。
听到声音,病床上的女孩艰难地转过头看他。
她刚刚摘下呼吸机,一氧化碳中毒让她暂时无法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阮长风。
阮长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手背,柔声道:“别担心,都安排好了。”
女孩松了口气,疲倦地闭上眼睛。
阮长风用纸巾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言细语地安慰:“别哭,小敏,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莫野大步流星地走进李家主宅,守在门口的周姨认识他,所以无需通报,便要带他去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