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惜今裹着宁识丁的衣裳靠着身后的柱子站起,拾起了被季大人打掉的小刀,看准了一个正要对宁识丁背后下手的小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一步一步猫过去。
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古惜今坚定的想。
谁知一旁观战的季大人发现了快要得手的古惜今,大喝一声:“小心后面!”
两个下人同时回头,其中一人看到了背后高举小刀的古惜今。
当即给了一记手刀,将古惜今整个人给踢了出去。
偏殿的门口有九层台阶,古惜今滚到第六层的时候,才被赶来的人给拦了下来。
“你……”连客暄抱起古惜今,看他破破烂烂的衣服外加手腕上的勒痕,说不出的震怒。
“快去帮宁侍郎。”古惜今抓着连客暄的袖子喊道。
“你过来照看一下。”
连客暄交代完跟在一边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气势汹汹的踏进了殿里。
白胡子老头很是小心的把古惜今搀起来,扶到一边的一棵老松树底下坐下。
“公子脖子上的这些,都是擦伤,并无大碍。只是公子这手腕,怕是有些麻烦。”
古惜今忙用衣服把脖子给好好的遮起来,苦笑道:“前辈好眼力,我这只是擦杀,不打紧。”
“嗯,公子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可以忽视自己身上的小毛病。这手腕子要是处理不好,可是会留下遗憾的。看这样子,至少也得三年的病期了。公子穿的也算是讲究,不像是缺钱之人,为何不找个好郎中给诊治一下呢?唉,误了最好的时机,治起来就麻烦许多。”白胡子老头语气平平,却平添了淡淡的惋惜。
“您是?”
白胡子老头把腰后的小木盒子往身前一拉,笑道:“很明显,我是个郎中。”
世事难料,原来小和尚说的那个贵客,不是旁人,正是连客暄。
主持亲自倒了杯清水,端到连客暄的手边,回到梨木椅子上坐好。
这是主持平日里用来招待知己的一间简陋的小屋子。
泥巴墙,茅草顶,屋里也只是有一张方桌,五条长凳,简单的一目了然。
连客暄、古惜今、宁识丁、郎中、主持各坐一条长凳,剩下的人蹲着。
季大人被连客暄用腰带绑成了一个肉团,扔在墙角不管不问。
两个下人守在他们主子旁边抱头蹲着哼哧。
经过刚才一通乱斗,几个人明显有些疲惫,三个人偎在一起不一会就有些昏昏欲睡。
连客暄用杯盖拨了拨水面,整杯泼到了季大人刚要闭上的眼睛上。
“你个姓连的,别得意的太早。今天你要么就直接把我给弄死,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季大人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盯着连客暄的脸恨不能吐出蛇芯子来。
“大师,今日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来晚了,没成想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抱歉,打翻的香案我会照价赔偿的。”连客暄不理会季大人的竭斯底里,悠然的同住持大师讨论着无关紧要的事。
郎中给宁识丁包扎好额头上的皮外伤,又给他大体检查了一下被人打得或青或紫的地方,下结论道:“伤的不重,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额头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蝴蝶结,宁识丁两手分开垂下来的绷带,装可怜道:“怎么可能不重?你看看我这脸,有没有破相的可能啊?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啊!还有啊,我这脑子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万一以后变傻了怎么办?郎中您真的不用再给我看仔细点吗?唉吆,我现在觉得头疼,啊,快要裂开了,快点的,给我瞅瞅。”
“这位公子伤的比你要严重许多,至今没听他哼一声,你都从这叫唤半天了,怎么,非得我告诉你你快病入膏肓了,回家准备后事去吧你才高兴?”郎中把写好的药方拍到宁识丁的脸上,满脸的鄙视。
“我没事,不劳烦您了。”
古惜今见郎中要给自己看病,忙把手腕子缩回了袖中。
“让他看一下吧。他的医术不比宫里的御医差。”连客暄眯眼说道。
“真的不用了。”古惜今拒绝道。
“看看总归安心点。”
“不用。”
“古惜今。”连客暄搁下茶盅,手指敲打在桌沿上,看不出喜怒。
半晌,抬手拱拳道:“大师能否同齐郎中暂避一下,我同这位古大人有些话要说一说。”
大师看一眼墙角里的三个废物。
连客暄回道:“就让他们在这待着也没关系。走漏了一个字,我自然会从他们身上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