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郎睁开眼,发现一条清澈的小溪,岸边密布着青葱般水草,一个黑衣人背对着他盘腿打坐,她一动不动,宛若雕塑,身体不时冒出阵阵白雾,在头顶三尺左右凝而不散。
女鬼…女仙…女妖?
张玉郎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一阵窒息感涌上,想挣扎着爬起来,忽然发觉自己手脚被绑住了。
这时,那人身体动了动,旋即扭头注视过来。
“你你是人是鬼?”张玉郎一脸惊恐。
黑衣女子带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青鬼面具,面具张着血盆大口,一排骇人的大板牙森然排列,似要择人而噬。
她并不答话,一把握在张玉郎身体中间的绳头上,提着往小溪里走去。
沿着小溪逆流走了一段距离,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水面上白雾弥漫,十步之外已是朦胧不真。
张玉郎瞪大眼睛,暗暗思索自己身在何处。
附近许是无人踏足,杂草茂密,灌木丛密布,草丛间蟋蟀的叫声格外嚣张。
很快到了小溪尽头,一个二层破庙横兀在山石之间,下面一层没有门,上面一层已然破旧不堪,
黑衣女子将张玉郎丢在破庙后面,目光定定注视着荒草间的一座新坟,沉默不语。
张玉郎费力歪着脑袋看去,只见坟头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石碑上刻着一排字“亡人赵风之墓”。
黑衣人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王天衣?”既然被绑架到这里,横竖是死,张玉郎索性摊开了问。
那女子闻言,猛然转身,一脚将张玉郎踢到十几米外的水潭里。
此时已是深秋,潭水透心冰凉,张玉郎胡乱扑腾几下,很快沉到潭底,坚持了一会,随着水面上咕嘟嘟冒出一排气泡,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张玉郎发现自己躺在破庙二楼,手脚已被松开,全身衣衫只剩下一条大裤衩。
冻得他瑟瑟发抖。
黑衣女子这次没带面具,盘膝坐在蒲团上,秀气的脸庞看不出年纪,一双眼睛似乎可以直透人心,格外有神。
她温声说道:“醒了?”
张玉郎连忙坐起,抱着胸口四下打量。那女子笑道:“别看了,你跑不了的。”
“你是王天衣?”
张玉郎小心翼翼问道,在搞清楚黑衣女子身份和态度为何大变之前,他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是我。”那女子道。
“久仰大名,王天衣,好名字,天衣无缝,飘飘欲仙。”
张玉郎顺杆子夸赞,开始自救。
“其实我以前不叫天衣,天衣是我后来随口瞎起的名字。”
“……”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见状,王天衣笑了笑:“我说话比较直,你别介意。”
“没事没事。”张玉郎连连摆手。
王天衣叹口气,语气犹如万古不化的寒冰:“已经很久没与人说过话了,和你说话很舒服。”
和我做别的更舒服张玉郎闭上眼睛,昂起头,从眼角挤出两滴鳄鱼泪,语气悲壮说道:“虽然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难逃一死,但我还是要说,你夫君不是我杀的。”
闻言,王天衣噗嗤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