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个报答法,信中却是没有提及。
“呵呵,这怎么行呢?即使是丑话,那也应该说在前面才对,怎么可以日后再议呢?”
“如此不清不楚,何以服众?一个弄不好,就会吃到空头支票!尤其是,像苏琉这种没有诚信的人,绝不能等闲视之。”
说得没错!
就得先小人后君子。
于是,齐誉便于回信中表示了‘婉拒’,说最近被天竺一带的军事所困,短时间内挪不开身,故虽有心为吾皇解忧,却是两头难顾!
看得出,他的这番婉拒并没有一棍子打死,而是故意留了余地。
苏琉又不是呆子傻子,怎可能看不出其中的敷衍?
这件事,她必须做出明确的承诺,否则绝难谈成。
待回复完了书信后,齐誉便唤来了军事斥候,询问高丽以及扶桑方面的军事动态。
相比可控的内忧,外患才是当下面临的首要难题。
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之蛋,如今,这蛋被磕破了皮,招来苍蝇也就不意外了。
这种时刻,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先说高丽这边。
在琼州刷过了存在感后,该国立即就变得低调起来。他们既没有拿俘虏的皇帝去刺激大奉,也没有高调宣扬自己的胜利。
那感觉,就像是啥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再看扶桑那边。
本来,他们是有西征之意的,但是,自打听到了齐誉的‘干咳‘声后,就开始又变得谨慎起来。
目前的他们,只作战前的准备工作,并没有具体的军事行动。其态,似在保持观望。
“还好,大势没有失控!”
“只要稳住了大局,就能赢得宝贵时间!”
齐誉捋须凝思,神情肃然地感慨道。正如齐誉所料的那样,《琼州日报》的这篇刊文一经发出,立即就引起了京城高官们的高度注意。
齐少保在这个节骨眼上大表立场,很显然是另有所指。
不过,他的所指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听来,却有着不同的意思。
身怀风骨的人士认为,齐誉以展示存在的方式站出来威摄大局,以尽其少保之责。与此同时,也向天下人表达了赤诚的忧国忧民之心。
不过,他的这席话空洞太多,口号意味浓郁却无具体内涵。
是呀,你是支持另立新君呢?还是赞成救回君上?
对于这个二选一的问题,齐大人他并没有捅破窗户纸。
困惑之下,殷俊也只得发来询问。
然在苏琉的耳朵听来,这篇行文应该是针对自己的。
且,他故意地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明显是暗达弦外之音。这其中的韵味,就看你能不能听得出来了。
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现在,人家伯牙已经奏响了交易进行曲,自己这钟子期又岂能不用心听呢?
苏琉自认,自己乃是齐誉少有的知音之一,对方只要一翘辫子,自个就能猜出他的用意所在。
皇太后认为,齐誉的忧国忧民只是自我贴金的虚假表象,其真正想要表达地意思是,一种‘一臣不侍二主’的雅致情怀。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愧对太上皇的临终托孤。
苏琉之所以如此笃定,主要是因为有特别的佐证为鉴。而这个佐证,却只有她自己晓得,外人毫不知情。
即,齐誉曾经亲口说过,他想把华夏的政治制度推向较为前卫的君主立宪制。在这种大背景下,他是不太可能倾向于另立新君的。
既然,他已把未来皇帝视为是精神象征般的吉祥物,那么谁坐这个位置,对他来说不都一样?
所以,在他的眼睛里,搭救天子和废旧立新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再加上太上皇的临终托孤,他必定会选择不违背良心和诺言的‘搭救今上’。
那么,他为什么不公然地明说呢?这,就是所谓的弦外之音了。
自己之前曾下黑手得罪过他,虽然没有闹得名义上决裂对立,但自打从那儿以后,双方就再没有实质性的交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