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一旦放松下来,却是马上被手心的触感惊到了。
他手心里捂着的脸真小啊,似乎都不及他的巴掌大,皮肤滑腻微凉,摸上去竟比那玉还要温润,那小嘴里吐出的气温温热热糊在他的掌心,像是有一只小爪子,轻轻柔柔挠进了他的心里。
这一瞬间,像是有一道雷劈在了他的脑海,想到自己对那些女人一贯的厌恶,莫非,自己真的是个断袖……
他猛地撤回了手,狠狠在身上蹭了两下。
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干净了,纯洁了。他不觉有些懊恼,有些后悔这趟的出来。却对这秦浅越发忌惮了。
“好像是走了。”
突然,那小人小小声说了句。
赵玄这才感觉到,似乎是真的,那人好像是离开了。
“再等等。”
没找到人,他们一定会不安,难保不会去而复返。而他们做伪装需要时间,一旦出去碰到了人,前面做的全都要前功尽弃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动静了,这才悄悄打开了盖板。
仓房里仍是之前的样子,黑漆漆都是刀枪盔甲这些东西。
男人先跳了出去,轻手轻脚溜到了门边,顺着门缝向外看了看,这才回头伸手将苏浅扯了上来。
“我们怎么出去?”
“等。”
那人大咧咧坐回了马车车辕,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又扯了扯。
苏浅撇撇嘴,骂了句:“穷讲究的死断袖。”
自己又趴回了门口往外面瞧。
巡逻的兵丁一列列从旁边经过,苏浅默默在心里数着数,莫名觉得沮丧。这样他们怎么出得去呢?
“别看了,巡守这里的应该是三个帐的兵力,按军规,一刻便有至少两队五人组在这里交汇,白天出不去,老实呆着吧。”
苏浅回头望向那气定神闲的人,觉得他还是有点可取之处,随即也不矫情,撩了车帘钻进了车厢里。
好在还有个地方睡觉,总比在外面睡泥地强。
赵玄都有些佩服这个小子了,竟是能当真睡起了大觉来。他甚至还听到了那人小小的鼾声。
不过,这也说明他是对自己完全信任了。
赵玄不觉讥嘲一笑:还真是天真的人啊!
随即又有些怅然。
自己有多久不曾真正信过人了,说他心硬也罢,戒心重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死过太多次了,让他对人失了信任这种感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那手里捏着一张夹了牛肉的大饼,看起来居然卖相不错的样子。
“别说我忘恩负义啊,你救了我的命,我管你吃喝,咱俩两清了。”
车厢里那人的声音冷冷的,却无端让赵玄听出了几分心虚的味道。
赵玄突然有些想笑,伸手接了那饼咬了一口:“莫非你怕我动你,在里面撒了药。”
车帘一下被掀了起来,一只手飞快的伸过来要抢他手里的饼:“不想吃就拿回来,为了你浪费我的药,谁给我付药钱。”
赵玄一跳下了车,扬了扬手里的大饼,笑得越发畅怀:“货物既出,概不退回。我也不占你便宜,一张大饼一两银,算我买你的。”
苏浅一听眼睛就亮了,却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