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前世是个温和的宅女,但自从上了善恶之书这个贼船,她离温和两字就越走越远了。
因此张子谦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超级暴力、恶趣味加无厘头的男人婆,最喜欢的东西居然是毛绒绒、软趴趴的布娃娃公仔!
南谷雨在偶然发现妹妹的爱好后,就做了好几个大公仔让她每天晚上可以抱着睡觉。
不得不说张子谦在选材方面还是很有眼光的,寸缕寸金的雪山兽绒衬上宫廷御制的轻檀素锦,制成布娃娃后让慕容雨爱不释手,每天早晨南谷雨都必须在娃娃堆中把她捞出来。
只不过……今天的娃娃怎么硬得咯人啊?
唔……不要动……可恶……为什么娃娃还会挣扎?不要乱躲,乖乖让她蹭嘛……
“狐……狐仙姑娘……”
“呃……那个地方……不行……”
“狐、狐仙姑娘!”
“谁在我耳边大喊大叫……张子谦你这个混蛋又来打扰我睡懒觉吗?这回你死定了!”
慕容雨咬牙切齿地睁开眼睛,然后发现一张俊颜近在咫尺。
“哇啊啊啊啊啊!”慕容雨一把推开他,然后飞快向后退去,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
她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谁啊!想对我做什么!”
墨五一把接住差点撞上另一侧石壁的公子,然后生气地吼道:“妖女!要不是我家公子,你早淹死在暗河里了!公子好心背你走路,你却上下其手,差点把我家公子给勒死,真是恩将仇报!”
慕容雨瞪大了眼睛,果然,面前这个被墨五扶住,面目通红的怯懦书生,不是宁采风还有谁?
昏迷前的场景涌上脑海,想到自己居然在河水里被亲晕了过去,还在昏迷中把一个大活人当成抱枕娃娃死命地蹭,她就有种要自爆的冲动!
偏偏在这时,宁采风雪上加霜地说了句:“狐、狐仙姑娘,可否将小生的腰带还给我……”
他的头越垂越低,露在湿发外的耳朵彤红似火。
慕容雨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未干的衣袍凌乱,腰带已经不翼而飞了,领口被粗暴地掀开,露出紧贴皮肤的里衣,透过湿漉漉的里衣可以依稀看到胸前那两点嫣红……
嘭
慕容雨的脸冒烟了,她气急败坏地把缠在手上的布腰带丢了过去,恶狠狠道:“宁呆子我告诉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墨五一把将差点扎死宁采风的腰带接住,没好气地替公子回答:“放心吧!你不要脸,我家公子还要做人呢。今天的事情,就连半个字也不会让人知道!”
一阵手忙脚乱后,宁采风终于穿戴整齐。
而在这时,慕容雨正扭头观察四周。
这里是一条黑色石道,墙壁、地板、天顶都是人工开凿的,工程似乎很赶,整个通道坑坑洼洼,四处都有粗糙的挖掘痕迹。只不过大部分的痕迹都被年岁久远的古苔和尘土覆盖,整条通道之中,唯一的光线来自宁采风脖子上那条夜光吊坠。
吊坠玉环在石道中散发着恬淡的白光,方圆四米内景致清晰可见。莹莹光芒映照得宁采风的皮肤剔透如玉,湿透的黑发笔直垂落在两鬓,紧贴身体的里衣显出一种挺拔卓绝的风姿。
他就那样静静站在光芒中心,亘古的青苔在背后石壁上铺延开去,犹如泼墨背景。四周静谧无声,一切的尘嚣都已远去,站在停滞时光中的书生仿佛诗词的古韵,与世无争,天下无双。
鬼使神差的,慕容雨突然想起水中唇齿相碰的滋味,他的薄唇比水更凉,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意,透过唇舌沁入她心底。
慕容雨的脸再次变成了番茄,天啊!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是一个类似人工呼吸的度气罢了,不要自作多情了!
仿佛泄愤一般,慕容雨狠狠瞪了眼招致目前局面的书生,什么诗词的古韵,如果不是这个呆子她又怎么会被西门泠迁怒!更不会差点溺水死在暗河里!
“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们不是在河里吗?为什么会跑到岸上来?”一直听不到河水的声音,说明此地离那条暗河应该有段距离。
“啊……姑娘晕过去后,我们被墨五救上了岸。旁边就是石道入口,小生怕暗河涨潮,于是背着姑娘一路进来……”
慕容雨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她看来,如果沿着河流回到刚开始落下来的地方,他们还是有可能打开原来的机关出去的,但是现在……
“你还记得回河边的路吗?”
宁采风的脸一红,半晌才道:“石……石道内岔道太多,小生……”
慕容雨的表情僵硬了。
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在这个地宫里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