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瞬间放下奶瓶,将南小翠护在怀里,心疼地伸手揉她头顶。
南小翠又惊又痛,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司、司徒大哥,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司徒风看着瓶子上的奶嘴,好一会儿才开口:“小翠,你这次与张大哥去了哪些地方?最后是在哪里分开的?”
南小翠几乎能听到自己碰碰的心跳声:“司徒大哥,你问这个干嘛?”
司徒风说:“我想确认一下,你们张大哥是不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南小翠按捺住变身逃命的冲动,努力编起故事来:“我、我们花了两天时间赶到太平城,在城里逛了逛,张大哥买卖了些货物,后来遇上我家人,我们两人就分开了。”
“哦。那你们在太平城里,可有听到什么奇人异事?”
南小翠总觉得司徒风“哦”得别有意味,她咽咽口水,点头道:“听说有人在城里作恶,张大哥怕出事,就让我待在客栈,他自己一个人去办事了。后来,他带了我家人过来,让我和太平先回家。”
司徒风定定看着她,又问:“这样啊。还有一件事,客房墙壁上那幅《富春山水图》,是你张大哥的东西么?”
“呃?是啊,装饰家里的字画,一部分是哥哥亲手作的,还有一部分是张大哥从外面找来的。”
司徒风垂下眼帘,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袖袋里掏出包东西:“多谢小翠解惑,这包饴糖是我前两日买的,吃起来很甜,你也尝尝看。”
“好、好的,谢谢司徒大哥。”
看见司徒风又朝窗户走去,南小翠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那个……司徒大哥,你身上有伤,还是从门口走吧。”
司徒风背对她停住脚步,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好。”
大门合上后,南小翠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烦恼地捂着脑袋,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蚊子。
从刚才的对话可以看出,司徒风已经猜中张子谦的身份。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问到了那幅画。
《富春山水图》为名家黄望的得意之作,价值连城,也是三年前唐皇贺岁“生辰纲”中的压轴寿礼,后来落入了她与张子谦手中。
这种名画仿制品很多,换成别人,顶多以为客房墙上挂的是一幅高仿作品。
可司徒风不是一般人,多年来他专挑做字画生意的商人下手,五年前还夺走了南家的《月下翠竹》,要说他对画作没有研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司徒风特意问起《富春山水图》,一定是看出了客房里挂的是真品。锦衣夜行抢走的名画出现在这里,那么,旅行商人张大哥的真实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
现在南小翠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她心中暗骂张子谦四处挂画附庸风雅的臭毛病,同时祈祷那小子能早日看到去信,想出办法将司徒风弄走。
就在南小翠烦恼不已的时候,一颗白中泛黄的饴糖送到她嘴边。
“娘,吃糖。”
南小翠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笑了起来。
对啊,她还有大杀器太平呢,实在不行,他们就带上南谷雨逃之夭夭,天下这么大,还怕找不到安身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