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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地知(已修)

张子谦又从怀中摸出两样东西来:“小人奉少主之命,来此传信,还请慕容姑娘收下。”他用的人皮面具是师父的珍藏,戴上后惟妙惟肖,又特意改变了说话声线。慕容雨粗心大意,江涵和他相识又不过几天,两人自然没有识破他的伪装。

他手上拿着的是做锦衣夜行时戴的白玉面具,还有一封亲笔拟就的书信。屋内两人都知道张子谦已经与太平城主相认,因此对这少主的称谓也没有起疑。

慕容雨接过东西一看,发现他带来的面具确实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还有信封上的落款也是张子谦的笔迹,于是才放下心来。

“少主担心姑娘还未进食,特命属下买了太平酒楼的金汁鱼翅面送来,请姑娘趁热吃。”张子谦记得慕容雨很喜欢这道菜品,现在正值城中大乱,又是三更半夜,若不是用了些手段,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着这碗面条。

他本来以为慕容雨还在为太平碑化身的死耿耿于怀,所以才想弄点好吃的安慰她,谁知太平碑化身竟然没死,照江涵的说话,还认了用真气救活他的两人做父母。

太平碑本体已毁,从今天晚上的情况来看,太平法则也已荡然无存。张家的目的已经达成,小小一个化身,又变成了白纸般的稚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若化身将慕容雨视为亲人,以其心性,必定会全力保护她的安危,以后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有人能护她一二。因此,张子谦已经不准备对太平碑化身赶尽杀绝了。

可是,那臭道士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太平碑化身居然还叫他爹爹?要不是张子谦的武功虽有长进,却并非江涵对手,恐怕今天晚上这位武当奇侠就要血溅当场。

想到这,他看着江涵的脸色就更差了。

“除此之外,少主有些话要我转达。江道长毕竟是外人,还请回避一下。”我和慕容雨认识了四年,岂容你一个外人横插一杠?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一道长就是这样管教武当弟子的?

江涵有些犹豫。他虽然做事不拘小节,但警惕心还是有的。这名男子武功深不可测,又在城中大乱的时候找上门来,就算带着子谦小兄弟的信物,但万一有诈,只怕慕容姑娘会吃亏。

更何况,若是此人将太平的事情宣扬出去,他倒是不惧流言蜚语,就怕西门泠找上门来,对太平不利。

想到这,已经自觉代入太平亲爹身份的江涵握紧了玄冥剑:“慕容姑娘,此人来历不明……”

和爱操心的爹爹不同,太平那大大咧咧的娘亲已经坐在圆桌边,哧溜哧溜吸着餐盒里的面条。她现在已经有八百万恶行值,就算对上江涵也能坚持十几分钟不败,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唔……好好吃……你放心吧,子谦的字化成灰我也能认得。”

她已经打开了信封,扫了几眼最前面几段内容,里面详细讲了太平城里现下的情况,和江涵探听到的并无出入。

张子谦上前一步,拦住江涵望向信纸的视线:“慕容姑娘,少主的信里怕是有些机密内容,不方便让外人知晓,不如等四下无人时候再看吧。”

“这样啊……”慕容雨只好用信封压住信纸,抬头问道,“那个……子谦现在怎么样,他的伤好些了吗?我不是故意对他那么凶的,他……他有没有生气?”

张子谦心中一暖,面上却不露声色,双眼看着江涵,一副他不走我什么也不能说的姿态。

江涵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带太平去客房休息。今日太平一事,还望阁下能够保守秘密,否则恐怕对慕容姑娘不利。”他知道来人若是张子谦手下,那么肯定会将此事一一汇报,只盼子谦小兄弟能够看在慕容雨的份上,下令不让他外传了。

“这点请阁下放心。今日之事除了少主,不会再有人知道。”张子谦看他不爽,所以故意拿在窗外听到的话挤兑他。

江涵并不介意,跟两人告别后,就哄着太平出了房门。

房门轻轻合上。

窗外的雨声小了许多,烛光轻轻摇曳,张子谦低头看向慕容雨,脑中浮现出往日的点点滴滴。

他多想扔掉碍事的面具,放下一切带她离开,那块刻着疾风两个小字的木牌,却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心头的邪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定定看着慕容雨,像是要把她的脸刻进心底。

“少主让属下转达:从今往后,再也不见。”口中吐出的字眼,像是一把巨大的钢刷,上面满是沾染情毒的利刺,来来回回刷着胸腔,将他的心碾成碎肉。

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慕容雨的表情:“主子还说,他贵为一城少主,怎能与魔道妖女纠缠,让你以后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