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知道,因此连准备的符咒都不过一直没怎么使用,但这一次普一照面就让所有符咒燃烧化为灰烬的情况,还是超乎了两人的认知极限。
那个院落枯树下的,究竟是什么存在!
为何不论是向哪位神明请借神力画出的符咒,无论是何种驱魔杀鬼的符咒,在那人面前都尽数失效?
——甚至那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光是他们靠近那人所站立之地,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如果节目组众人的安危就被那人的存在所威胁,他们要怎么越过那人去找到节目组众人?
马道长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冻住了,冬日的风呼啸着从他的胸膛穿过,他的手脚俱凉,血液好像都不再流淌,只能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人的背影。
倒是王道长,他在惊骇的同时,看着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却忽然沉吟着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仿佛,他之前好像在哪见过?
王道长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那人却微微偏过头来,向两人所站立之地看来。
男人墨色的长发从肩膀滑落,鬓边几道玄妙黑纹轻轻浮动,像是有生命力。
他一袭黑衣上绣着精致洒脱的乾坤山河暗纹,所站立之处投下的影子是最深的黑暗,在他脚下,就踩着万丈深渊,有无数鬼怪在那片黑暗中浮现又消失,嘶吼着狰狞着想要向外攀爬,却畏惧于男人的威严而再次坠落深渊。
男人的面容冷峻,眉眼锋利如刀,不怒自威的气场席卷整个院落,就连光线都瞬间黑了下来,如夜幕将临。
两位道长被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惊骇僵硬在原地。
但随即,却是王道长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眨了眨眼,惊讶的辨认出了男人的身份,失声喊道:“燕师弟他爱人?!”
在提到燕时洵的瞬间,男人本来威严沉重的气场,忽然间就慢慢缓和了下来。
邺澧掀了掀鸦羽般的纤长眼睫,沉沉无光的狭长眼眸中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也认出了他们是海云观的道士,与燕时洵交好。
他还记得出声这位道士姓王,是个很不错的人。
尤其是,王道士很支持他和时洵的婚约,还多次在其他人面前宣扬他的时洵爱人身份。
邺澧眨了下眼眸,看过去的眼神带上了光亮。
在他脚下踩着的沉沉黑影,也悄无声息的退去,深渊和厉鬼全部消失,只剩下再正常不过的影子。
“弟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燕师弟呢,他没什么事吧,我怎么没看到他?”
王道长在认出邺澧之后,原本的紧张和紧绷忽然就松懈下来了。
就像是他信任着燕时洵一样,与燕时洵结婚的人,当然也在他的信任白名单上。
都是一家人嘛!怎么能怀疑弟媳呢?
况且燕师弟现在不在眼前,说不定弟媳会觉得不自在呢?这样当然就要更加关心和主动拉近和弟媳的关系才行,让弟媳感受到一家人的温暖。
要是弟媳有什么需要,不就更应该自己来帮忙了吗?
王道长这么想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在发现燕时洵似乎并不在院落中时,又关切的向邺澧询问着。
马道长连头都不敢转,只能动了动眼珠,用惊恐疑惑的目光瞥向身边的王道长,纳闷这人是真的感受不到院子里沉重阴森的鬼气吗?还是忘了刚刚无火自燃的所有黄符?
虽然他也隐约认出来了这人就是燕时洵的爱人,但他更加怀疑是不是邪祟化作了燕时洵爱人的模样来欺骗他们。
要不然这些鬼气怎么解释?
不过显然,王道长并没有接受到来自马道长的惊恐提示,依旧一副亲近的模样往邺澧旁边走。
邺澧定定的看着王道长,确认了这人确实是在真切的关心着时洵,是时洵家人一般的存在。
他的唇角努力勾了勾,似乎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
但燕时洵不在身边,他的尝试最后还是失败了。
想到燕时洵,邺澧的眸光暗了下来,苍白的薄唇抿了抿,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不让自己吓到两个道士。
“时洵他。”
邺澧开口时,声音喑哑粗粝,即便压抑着怒火,却依旧带着冰冷的愤怒:“他消失了。”
“什么意思!”
王道长心中一惊,赶紧追问。
在面对着燕时洵信任的海云观之人时,邺澧也没有隐瞒,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