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不想理会王祥,绕过他朝国子监里面走去。
王祥突然一笑,在沈承安背后阴测测地说道:“不知沈大公子昨日可还见到你的烟柳姐姐?”
沈承安脚步一顿,紧握拳头,青筋暴起。
“上次我不过言语调戏了她几句,你就将我腿打折。”王祥语气一顿,像是十分讽刺地说,“昨日她可是在我的榻上。”
“混蛋!”王祥话都说至这个样子,沈承安还有什么不明白,像是猛兽出笼,直直地朝王祥扑来。
王祥上次吃了个亏,这次放聪明了,带了许多仆人,以至于沈承安还没有近身,就已经被擒住。
他站在远处十分愉悦地看着如同困兽挣扎的沈承安,道:“哟呵,沈大公子又想揍我,不知道这次夫子还会不会替你这个野种兜下。”
王祥格外咬重“野种”两个字。
可不是吗?沈承安的爹娘他们国子监的人从未见过,哪怕去沈府去做客,见到的也只有烟柳。
沈承安拼命挣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刺红。
“你们在干什么!”严厉的声音从国子监大门响起。
夫子哪怕已年过五十,声音还是不怒自威。
王祥的气势瞬间弱了一点,拱了拱手,道:“夫子。”
夫子没理王祥,而是走到了沈承安的面前,看到沈承安被人擒住,目光落在了王祥的身上。
王祥憋屈地说:“把他放了。”
一放开沈承安,沈承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窜到了王祥的面前,继而是毫不客气的一拳头。
“老子打死你!”沈承安啐骂道,手上的拳头更像是雨点般打在王祥的身上。
“沈承安!”夫子见此,怒不可遏地说。
沈承安将王祥打得半死不活,夫子气极。
他指着沈承安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沈承安,你娘亲教你的礼仪你放到哪去了?你娘亲教你一言不合就对自己同窗动手了吗?!”
沈承安沉默,他反问道:“夫子,杀人犯法吗?”
夫子许是没想到沈承安会问这个问题,他顿了顿,道:“你想干什么?”
他看了看远处,发现不满意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他顿时觉得不好,“烟柳呢?”
沈承安垂眸,看着自己无力而又松开的拳头,道:“夫子,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王祥。”
夫子察觉不对,亲自去衙门报案,府衙看见是国子监的太傅,态度十分恭敬,对待昨日的沈承安犹如天差地别。
府衙很快通过王祥下人的口述找到了烟柳目前所在之处。
沈承安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眼前的场景,几乎目眦欲裂。
外面的清冷的风,孤冷的夜。
他的烟柳狼狈不堪地躺在床上,他买的银簪如同弃履一样掉落在地面上,碎成两半。
听到声音,烟柳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她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地蜷在被窝里面,沈承安猛地扑过去,紧紧地连同被子一起,抱着烟柳。
似乎想在这寒冷的夜给她唯一的温暖。
他一直哭,他道:“烟柳,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把王祥的腿给打折了,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件事。
如果不是他要求烟柳跟他一起出去,烟柳根本就不会被绑。
如果不是他……
沈承安浑身颤抖,握着烟柳盖着的被子愈发用力。
烟柳仰头,眼角落下一滴泪珠,房间内传来女子呜咽的声音。
她道:“承安,我好累。”
沈承安将烟柳带回了沈家,不过几日,家里便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来的人中有夫子,但是领头的却是一名宦官,看到沈承安那一瞬间,恭敬地鞠了鞠躬,道:“杂家是当今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今贵妃娘娘病了,思念皇子,陛下派杂家前来请皇子入宫。”
沈承安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沈承安久久未动,还是烟柳上前轻轻地将沈承安扶起来,她道:“公子,我们走吧。”
沈承仿佛如梦初醒,他紧紧地握住烟柳的手臂,问道:“烟柳,他口中的皇子说的是谁?贵妃又是谁?”
旁边的夫子看了一眼难以置信的沈承安,他叹道:“快走吧,晚了你就见不到你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