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忙向着陈仓拱手道:“是陈某失礼了,陈郎中见谅。”
陈仓自然之道陈耀在李桓身边的地位,见状忙道:“陈百户客气了,定然是下官说了什么让陈百户感觉好笑的话,否则陈百户也不会这般发笑了。”
陈耀下意识的向着李桓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询问李桓要不要将刘瑾即将官复原职执掌司礼监,带着他手下的那一干阉党骨干重返朝堂的事告知陈仓。
陈耀的眼神看在陈仓眼中,陈仓心中一动,也是向着李桓看了过去。
李桓微微一笑道:“这事情很快就会传开,你就先告诉陈郎中吧。”
陈耀点了点头道:“是,大人。”
说着陈耀目光投向了陈仓道:“陈郎中,你方才说刘瑾被下入狱中,不用担心刘瑾会寻你麻烦了?”
陈仓微微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陈耀笑道:“陈郎中你有所不知,不久之前,我家大人已经进宫,替刘瑾洗脱了谋逆的嫌疑,并且向天子进言,陛下已经传旨刘瑾再度执掌司礼监,而刘瑾手下的张彩、刘宇等人也将重返朝堂。”
“什么!”
陈仓闻言不由的神色一变,忍不住惊呼一声,脸上满是愕然之色。
陈仓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毕竟在一众文武看来,刘瑾身上有了某害天子的嫌疑这么一个污点,天子就算是饶过刘瑾一遭,也是必然不会再重用于他。
甚至有可能刘瑾出来之后,就会将刘瑾打发到南京做一任留守太监之类的养老去了。
可是现在陈耀却是告诉他,刘瑾非但是不会被打发出京去地方养老,甚至还会带着他手下那些人重返朝堂,重掌司礼监。
陈仓可以想象得出,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怕是朝堂之中,一众文武非得炸锅不可。
刘瑾那是何许人也,先前权柄滔天,气焰之强,几乎无人可挡,结果因为谋逆之罪而被下入了大狱之中。
一时之间,朝廷之中,文武百官不知多少人纷纷上书弹劾刘瑾,揭发刘瑾的罪状,甚至还给刘瑾列出了数十宗罪名。
这事情可不是一个两个官员干了,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上书弹劾揭发刘瑾,当时那就是政治正确,似乎只有如此方才能够洗脱自己同刘瑾联系的嫌疑。
弹劾揭发刘瑾就是又一次的站队,那些揭发刘瑾罪名的官员不管先前是不是阉党一员,只要揭发了刘瑾,那么自此之后也就不再是阉党,也不可能是阉党。
当然这也只是对于一些底层的官员罢来说罢了,毕竟刘瑾权柄最盛的时候,不知多少官员都上书刘瑾,试图拜入刘瑾门下。
真要是追究的话,朝堂之上不知多少人会被打成刘瑾一党。
而当时费宏、毛纪等人就是靠着这种办法,将那些阉党骨干拿下,至于底层投靠刘瑾的官员,则是全部保留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想将这些人也都给拿下,关键是拿下了这些人,朝堂基层官员至少要缺失三分之一多,甚至搞不好某个衙门,整个部门都要被清空了。
现在好了,刘瑾竟然要重返朝堂了,陈仓一想到刘瑾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便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深吸一口气,陈仓看着李桓道:“大人,您劝谏陛下放刘瑾重返朝堂是……”
显然陈仓似乎意识到了李桓的目的,眼中带着几分钦佩看着李桓。
李桓澹澹的道:“这朝堂之上一家独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能少得了刘公公呢,若是少了他,岂不是少了许多的热闹不是。”
陈仓冲着李桓恭敬的道:“大人此举甚妙,下官佩服。”
李桓摆了摆手,看了陈仓一眼道:“行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以后你便是本官一系的人了,只要你不是违法乱纪,胡作非为,出了任何事,自然有本官替你扛着,你要做的便是替本官盯着户部的一举一动。”
陈仓闻言兴奋的道:“下官明白了,定不负大人所望。”
不久之后,陈仓出了李桓府邸,整个人只感觉有些飘飘然,心中满是激动和欢喜。
行至马车之前,赶车的老仆见到自家老爷一脸兴奋的模样连忙放下凳子扶着陈仓上了马车笑道:“老爷似乎非常的开心。”
陈仓哈哈大笑,看了那老仆一眼道:“老爷我自然是开心,以后老爷我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小瞧,被人拿捏欺负了。我陈仓也是有靠山,有依仗的人了,哈哈哈……”
老仆见状脸上也是露出笑意道:“老爷这么开心,定然是一件大好事。”
陈仓笑着道:“不错,快回府,老爷我要祭拜祖宗,此番定然是列祖列宗保佑方才能够让我顺利的搭上太傅,得了太傅青睐。”
天边的晚霞洒下一片绚丽的光华,将天边因染的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而这会儿在锦衣卫诏狱的出口处,十几道身影缓缓的从诏狱之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以刘瑾为首,十几人几乎个个身上带伤,有的甚至需要同伴的搀扶方才能够站稳,看上去相当的凄惨。
不用说,这些人就是被费宏、毛纪、宋靖等人趁机打入大牢之中的阉党骨干,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四品、三品以上的大员了,也是刘瑾手下的核心骨干,没了这些人替刘瑾摇旗呐喊的话,刘瑾自朝堂之上也就是个光杆司令,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
但是有了这些人相助的话,刘瑾又有司礼监在手,自然可以在许多时候压朝堂百官一头。
可以说如果单单是只掌管了司礼监,而没有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投靠,刘瑾或许权柄不弱,但是绝对不可能达到权柄滔天的程度,也不会私底下被人称之为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