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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县生活13

严家留他一宿,第二天他在上路回村。

“……不是我客气,不留,我家在府县做了个小买卖,府县酒楼眼红,家中怕生事,这次送石粉,我也是要回村去拿府尊提的牌匾。”黎大实实说拒了严家让他留几日的热情。

严父一辈子都和地里打交道,去的最远的就是镇上,为老实憨厚,去镇上见了穿着打扮体面的都要矮一,怕惹上事的『性』格。

一家差不都是。

在村中不怎么起眼,也没啥地位,当初供严谨信读书还村里笑,这供读书还是严谨信爷爷在世时拗下的主意,说什么都要孙子读。

他们严家一辈子窝窝囊囊瞧不起笑,一脉单传,丁稀少,在村里没什么脸面,严爷爷年纪那么大了,还要指着鼻子骂,说他严家就是谁都踩一脚的命。

这才气得严爷爷赌咒发誓要送孙子读书,给严家挣个颜面。

可惜严谨信还未中秀才,严爷爷先去了。

这样老实的严家,好不容易出了个严秀才,虽说村里背地里还是说严谨信去府县读书白费钱,怕是考不中这类,这就是羡慕严家有,背后酸的。

柳树不为这个生气,男是有本事的,就算考不中又不是让那些嘴舌的『妇』出银子,关们屁事。

这会严家听府县酒楼背地里给黎家生意做坏事,严家父母张口结舌不知道说啥,府县那么大,酒楼听着就大,这要是背地里搞坏,可咋办呀?

严父严母吓得,都不敢吱声出主意,因为没见过。

柳树上了气不过愤愤骂了句:“都是些断子绝孙短命鬼干的勾当,正经买卖打不过了,背地里搞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呸!”

严谨信肃着一张脸,看了过去。

刚气愤到的柳树顿时跟鹌鹑一样,脸变了又变,最后小声说:“我、我去给黎大伯添个水。”一溜烟跑去灶屋了。

黎大笑,夸说:“小严媳『妇』儿是个利索爽快,不像我家周周嘴笨,利索好,不容易欺负。”

严母怕儿子因为小树骂,回教训小树,说:“小树就是一时急了,平日里要是没说咱家,也不这样……”

那就是村里说他们家闲时,小树骂了回去。

严谨信心中默默想。

黎大都这么说了,严家自然不好再挽留,当天下午饭吃了荤腥,干饭,严谨信给黎叔结了石粉钱,黎大也没推辞不要,一看小严就知道是个有骨气的,这样的,现今日子艰难了些,可总会有出路,过好的。

同情怜悯用不上。

当夜里,黎大同严父睡一屋,严母和婆母去睡了。

夜深静的时候,柳树脱了衣衫上床,天气热,男没回前他其实喜欢光着睡,就穿件里裤就成,可今男回了自然不这样,规规矩矩的穿着里衣里裤躺炕上。

男回后一直下地干活,忙前忙后的,今个屋里还有客,男是肯定不可动他的。柳树给俩不同房不做事找借口,总不真了那些嘴贱的婆娘意思,他家男嫌弃他不乐意碰他吧。

柳树躺炕上脸上挂着不乐意,一听外脚步动静声,知道男洗完澡回了,赶紧两腿一蹬,规矩的不成闭眼睡觉。

他今个儿还骂了,不装睡,那男得给他念叨什么之乎也,都是他听不懂的。赶紧睡赶紧睡。

严谨信一湿漉漉的水汽,关了门,脱了衣裳,一看炕上的哥儿,这都睡了?便蹙着眉,把想着的说辞先留着,明日再说。

也上了炕。

柳树一个睡的时间长了,等真睡着后就开始歪七扭八的横躺,胳膊腿也不规矩,一条腿夹着严谨信的腰,还不停的蹭。

严谨信皱着眉肃着一张脸,可一看小树睡着香,只又把咽回去了。

明日再说。

第二日,天不亮柳树起给黎叔做路上带的吃食,顺便把骡子喂了。严谨信起一看忙前忙后的柳树,那些规劝的便又在等一等了。

等严家送走黎大出村,村里问起这是谁、为而时,严谨信便把肥田肥料法子说了,他为严肃,时常黑着一张脸,即便搬出抵报和府尊已经在推试肥料,可村里还是不敢问,当然大部分是不信的。

咋可真有那东西,祖祖辈辈种地的老庄稼把式也没见过。

严秀才难不成脑子读书读坏了?

柳树把骂的硬是忍了回去,爱做不做!

不过倒也有跟着严家做肥料,都是与严家关系好的几户,在村里没啥声望,老老实实的,想着府县的,路途遥远,家还赶着骡子,可不是比他们这些家富裕,难不成赶过就是为了说几句逗着他们玩吗?

先试试看,就试一亩水田。

啥,石粉一袋做两亩田?那、那就两亩……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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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出发后,顾兆便和周周商量,早上他去推车买下水,周周去附近买豆腐、鸡——家里有大铁锅了,卤开。

试试卤鸡。

黎周周想相公去西边买下水走着累,正要说换着,顾兆便可怜巴巴的说:“其实我怕杀鸡,老婆,你不会瞧不起我,连杀鸡都怕,不像个男吧?”

“……自然不会!”黎周周哄相公,“我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