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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首辅4

鄚州同知又热了起来,擦擦汗说:“下官知晓了,还望大人到时候提点两句。”

知州大人没接话,他对新上官脾气做事『摸』不来,底子他倒是比旁人略知道一些,顾大人老师是滁州孙家,据他所知,孙大家名下还有一位弟子,姓梁。

滁州梁氏。

除了鄚州衙门,布政司那边也来了许人,尤其是左政司部门的,都点了名,到鄚州城门外迎接新大人。

在这样拥簇下,鄚州同知更是慌,硬头皮随队伍。

顾兆是在城门十里外歇了会,马儿吃了吃草,他则是坐在石头上啃了个枇杷——下手摘的。

“这也太酸涩了。”顾大人咬了口被酸了一脸。

忠七说:“大人我瞧黄了才摘,我去摘点别的。”

“算了别祸害枇杷树了,这个月份早,歇会吧别跑腿了。”顾大人摆摆手,继续皱一张脸啃酸枇杷。

忠七退了后头坐了下来。

他们大人是如,正事上严厉,私下里很好相处也不会骂他们。

顾兆啃酸枇杷,越啃越来劲儿,这来鄚州路上的野枇杷树,又酸又涩,像是跟他说以后这左政司的官也是如,可怕什么?啃啃,滋味不是有了?

还挺特别,别的果子没这滋味。

咂『摸』味来,小顾大人皱的脸也松快了。歇了有半个时辰,发。

“咱们从昭州到鄚州走了有几天了?”

孟见云回:“七天。”

顾兆:……

“我还以为走了半个月,这路也太难了。”

是该好好修路。说起修路,顾大人坐在马背上想,这可憋火了,他去是拍桌子差跟周周发誓,他要是主动掏钱给鄚州修路,他不是顾兆。

可今他成了左政司,那鄚州也是他的管辖地了。

……也不算『乱』发誓,他说不掏昭州的钱,这修路自然是鄚州了,谁让鄚州有钱。顾兆想到,微微半眯眼,决定新官上任的第一把刀先磨一下鄚州同知。

他如今这般停留,派人去通知,想必鄚州同知胆子都快吓破了,到时候不用费什么功夫,能把人拿住,这修路监督的活计,正好让鄚州同知干了。

你对修路这么上心,这么爱,交给你吧。

顾大人通体舒泰,了马跑了起来,很快到了鄚州城门,确实是比昭州城门高和大,远远的已经到了迎接阵仗。

小顾大人不由想到刚来昭州时,他们是三伏天的赶路到了昭州,快到城门口,一家老小心中惴惴难安,还在马车车厢里换了正式衣裳,尽管尘土糊脸,可规矩拿了来。

如今的顾兆不在意这些——到底是身份和底气的变化。

他必须承认,因为路远且穷,这地界没什么憾不动的,因为京里师兄和二哥做依靠,因为他还有个昭州大本营,在南郡如今除了顶头政使大人,他能横走了。即是如,顾大人才能随『性』不在意外表,该在意的是底下人。

果真如。

顾兆是一身寻常袍子,可门口站候的皆是正装,恭敬候。

后是请安好,巴结奉承。鄚州知州介绍到同知时,同知腿一软要跪,孟见云先一把上,眼疾手快的给扶了起来。

顾兆笑眯眯说:“我可担不起这一跪,咱们大历官场上素来没这个规矩,同知大人可别坏了规矩,这要是传到京里,怕是与同知大人名声有碍了。”

笑、笑面虎。鄚州同知不敢擦汗,心里怕这位左政司了,对方显然是没算放过他,诶哟他可怎么办啊。

“成了不待城外了,我先到衙门报道见了上峰好好同几位叙叙。”

还要叙啊?鄚州同知是欲哭无泪,脸上还带笑,说奉承话,只是态度越发恭敬了。

顾兆去了布政司报道,见了他的新上峰南郡布政司政使大人。政使大人纪也不小了,上去同陈翁差不。

其实时下,越是偏僻地方官,且位置高的,龄都不会小。是顾兆说的,能留京里当京官的,谁愿意外放?是外放那也是挑好地方,富饶的繁华的肥缺。

像西南,或是紧挨旁边小国的地方,其实是最末。当官要有经验,从一个七品开始,文官做到地方官一把手顶头了,那是正三品政使位置,纪五六十都是常规『操』作。

顾兆是康景三十一的生人,五十五中举,那二十四岁,比中举的同届人要轻几岁,后京里翰林三,外调昭州不到四。

如今是按虚岁算,那是三十三岁。

三十三岁当上了正四品的左政司,跟五十几岁的右政司一比,真是两辈的人,且顾兆显轻,在昭州时常常骑马下府县做事公干,双腿修长,骨架在,倒三角,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皮肤紧实,精力充沛,面上带光,发黑浓密,加上本来姝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