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招商会,四哥儿忙起来已经熟练了。
“头人又不会吃了你,不是说好了,你教我认字,我教你怎么管事?还是你当初夸我厉害威风管事羡慕,是说来骗我的?”四哥儿问道。
霖哥儿忙摆手,小脸急的,“不是不是,没骗你,就是羡慕你,可我害怕。”
“怕啥,跟着我走。”四哥儿拉了霖哥儿就出去,“你整日关后头小院子里多无趣啊。”就和他姨娘一般,被老爷纳了门,半辈子很少踏出宅子里,活里头,人都养废了。
光知道吃喝衣裳,旁的院子姨娘得宠得了什么。
四哥儿以姨娘抱怨,只觉得心中烦闷,不知为何,如今跑出来见识了别的天,才知道为何。
日日说的都是话。
霖哥儿都从他家宅子小院子里出来了,要见识见识旁的东西和人。四哥儿拉着霖哥儿出了月亮门,后头李木急坏了,这、这咋还出去了,外头都是男人呀,这可咋办。急忙忙也跟上了。
一出来,院小厮忙活着,见了四哥儿便唤四掌事,还拿瞧霖哥儿,四哥儿说:“干你们的活去。”
众人便忙起来,有的问四哥儿该怎么弄。四哥儿去忙活了。于是没人看霖哥儿,霖哥儿和后头赶来的李木都松了口气,直到有人问:“这一箱送来的丝麻,你检查下,没问题我走了。”
“啊?我吗?”霖哥儿懵了下。
孟见云见这面这个是傻子,皱眉,“不然还能是谁?赶紧。”
霖哥儿忙蹲下开箱检查,一打开伸手一『摸』质,便一亮,这料子软,十分特别舒服,比丝绸略硬一,就是颜『色』不好,这样的质,适合春夏的衣裳,颜『色』浅淡了才好看漂亮。
现颜『色』太重了,还有几分脏,没染匀。
“好了没好?”孟见云催,这人蹲儿『摸』了半天了。
霖哥儿忙起身,小声说:“我做不了主,我帮你唤四哥儿过来,我还不是管事。”
“大人说了这一箱样板货没怎么动,你随意,我走了。”孟见云还有的忙,说完拔腿就走。
霖哥儿后头喊,刚一声高声,又吓得捂着嘴,只能作罢。
他搬不动东西,又不好指使其他忙碌的人,便咬着牙李木一起,四哥儿来瞧见俩人抬着一箱东西,忙说:“放下放下,你连穿衣裳都要人伺候,怎么抬这么沉的东西?”
老板说了不是把霖哥儿当下人使唤的。
四哥儿虎着脸,“是不是我不,有人欺负刁难你了?让你搬的?告诉我是谁?”
“没谁,是我自己想搬的。”霖哥儿小声说。
李木出头,“才不是,是个我们岁差不多的男的,模样倒是清秀可老凶着一张脸,穿了一身黑衣,个头比我高半头。”
四哥儿嘀咕:“……孟见云啊。”
“当我没说,我也怕这个人,他是顾大人身边的亲信,平时话少,我也不爱和他打交道,倒是苏石毅人挺好的,要是今日是他,肯定帮你把货搬到屋里去了,算了,我找人搬过去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
霖哥儿点头,了正厅,四哥儿说:“我拆开一块看看,没问题了放好,明日老板开会要用这料子给昭州城的商贾们瞧,还有我爹呢。”
“这是新货吗?送到中原卖的?”
“是。”四哥儿『摸』到手里了,便忍不住夸赞,“这料子好软,轻薄占不了多少重,一车能装许多货,定能卖个好价来。”
霖哥儿说:“料子是好,就是颜『色』有重,四哥儿你瞧,这样的轻薄料子适合做春夏衣,颜『色』重了现打一看,是不是特别想秋冬里的厚衣?『摸』上去后才觉得不是。”
“这倒是,不过颜『色』应该能调,头我跟老板汇报一下,不对,这该你说,你发现的就该你去说。”
霖哥儿摆手:“我不成的,这也是小事。”
“小事不小事我们说的不算,老板说了做买卖要赚钱,小事也是大事,心细胆子大,反正你去说吧。”四哥儿一言定下了。
当天黎周周就霖哥儿说了,后来一看布料确实是像霖哥儿说的。
“我当时没,都是顾大人『操』心这个,他对穿上面不甚关心。你说的好,颜『色』浅显一是好看许多,这料子软,加了丝,不是下苦力人穿的,这次的客人主要是有银钱的后宅女眷夫郎,颜『色』嘛该改。”
霖哥儿夫人这般说也不紧张了,说:“夫人,染得颜『色』也有脏『乱』,我想麻线染的时间和丝线肯定不的,要是分开染丝线,颜『色』调一起整齐许多,就没这么脏『乱』了。”
这就跟当日黎周周做卤煮,猪蹄要多煮,鸭肠鸭肝不能煮的时间久,两者自然不能时下锅一起煮,这道理是一样的。
“还能各染不『色』的线,颜『色』拼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布料。”黎周周也想到了,之京里时,莹娘身上穿的便是『色』不一样,打看瞧不出不,只有站阳光下,才能看出不一般。
霖哥儿神亮的,他自小就爱漂亮,如今大着胆子,小声问:“夫人,要是出了货,我能买吗?”他看椰货昭州都没有卖的。
“我送你和四哥儿一人一身的料子。”黎周周许诺。
霖哥儿还是个小孩子,到漂亮的衣裳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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