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顾无话,对坐饮着梅花酿。
孙夫人喝了一盏,:“这琉璃盏名字得好,做的也好。”
“是我新收的徒弟,写文章总是缺一些风流,诗赋更是木讷不成,琉璃盏的名字却好。”
“一好便极好,不可能悉数全占了。”孙夫人道。当她的明源样样好,可……
又是饮了一杯。
孙沐也饮了一杯,:“改日府里下帖子,我想宴客,子清因我缘故得罪了人,被下放到了穷苦偏远的昭州,当日我心中无暇顾及他,现如今他在昭州,想盖官学连个夫子找不齐。”
“该办。”孙夫人摩挲琉璃盏了个名字。
当明源出事,她回来后,在宅子里闭门谢客,有这位十如一日的定时来拜访,逢过节送了礼前来,因为得过丈夫的助提点,便一直记着恩情。
虽不是门弟子,但十分记着恩情。
孙沐颔首,应可。孙夫人提及,“昭州穷苦,他们愿意去便去,莫要诓骗他们。”
“我哪里是那般的人。”孙沐玩笑了句。
孙夫人也笑了。
轻时,孙沐才学风流,出身名门望族,底蕴深厚,可有亲近人才知,孙沐的『性』子其实也有分玩兴促狭,不然怎会生的明源也是如此?
不过那也是轻时,傲气有,脾气大。如今暮,能前往昭州的,还是敬重他的,便不好坑人家。
孙大家名声远扬,尤其是在滁州,更是文人心中的‘圣人’了。接了拜帖纷纷前往,或是论文章,或是诗赋,末了,孙大家想请各位帮个忙,十分艰苦,请各位三后行。
众人听还听,先纷纷应声,孙大家管提便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一听所请,众人纳闷,这有什么的,不过是去官学讲学教秀才读书罢了,算不得什么艰苦的。
不过,昭州是何地?在哪处?
有人言:“我行过最南便是金了,还有更偏远南边的?”
“是传道授课,孙大家客气了,何谈请字,折煞我等。”
众人应声。
孙沐便:“昭州比金还要远南,昭州在我那徒弟子清赴任之前,整个州有官学,自然不是给秀才讲学。”
众人:……
不是给秀才讲学?
之前还官学?
这昭州得穷苦偏远成什么样子了。
那他们这些人去了,岂不是给六七岁孩童做启蒙师的?
今日的来客学问最低的便是进士了,举人不好厚着脸过来,怕学问不好,丢了颜面。这些进士有出身好的,出身不好的,多是做了些的官,受不了官场风气,文人风骨傲,便辞官归隐了。
如今去一个官学做个教书夫人也好,可再怎么样也想过不是教秀才,而是教孩童,这、这——
颜面折尽的。
如何使得。
有人不愿,人之常情,有人却可,揽了活,自愿前往。
孙沐言:“我那徒弟盖了两所,请问还有何人前去?”
最后定的多了,既然是教孩童,有些举人便跃跃欲试,反正事干,也去过昭州,便是去看看,若是不合适了,教个三五载再回来便是,也算是还了孙大家的情。
这般想的多了。
因此不下天,报名前往昭州支教的约有八人,五名举人,三名进士。既然是要去,大家伙便结伴,等过完开春驾车前往。
也不知道这昭州到底如何穷苦?
不过再苦,圣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诸位用圣人语勉励自己,读书人怕什么苦,等去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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