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只好算了。
她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有陆殿卿作保,她觉得自己二哥的事应该保住了,就算万一真进去了,那就让陆殿卿想办法呗。
他们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很有些人脉资源,自己就拿话压着他,让他给自己卖力就是了。
还真就赖上他了。
解决了二哥这个事,就剩下那个什么已经睡了的流言,这事真不好解决,估计一般人也不信,但她可以对陆殿卿说。
豁出去了,就告诉他,你给我介绍你发小,结果他这样对我,败坏我名声,来一个梨花带雨,看看他能怎么着?
他不是责任感强勇于承担吗,那就承担好了。
反正他不帮自己解决雷正德,那就是他惹的祸。
林望舒想着这些,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如意算盘好。
最后她下意识瞥了一眼那个方向的陆殿卿。
或许是从单位回来的缘故,他衣着比往常越发整肃严谨。一身浅灰色西装,笔挺熨帖,这将他的身形衬得挺拔修长,和这公交车的拥挤格格不入,以至于周围好几个都在悄悄看他。
不过他却是视若无睹,浅淡的瞳仁目视前方,理智冷静,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林望舒缓慢地收回目光,挽唇轻笑了下。
有些人,其实还是可以利用利用的。
林望舒这么一想,竟然是身心舒坦,三千烦恼尽数消失了。
甚至开始有心情看看窗外风景了,她指着外面的街道说:“宁苹你看,那就是报国寺,咱马上要到了。”
宁苹不懂什么叫报国寺,不过她还是仿佛很懂地点头:“喔,原来这是报国寺。”
林望舒:“马上到了,我们赶紧下车。”
那边,陆殿卿也起身了,和她们一起下车。
陆殿卿略靠近了她,俯首,压低声音说:“你二哥手脚利索,估计没露面,没留下什么把柄,那这事就不用提了。你和正德的事,如果你不想成,现在可以说清楚,我陪你一起进去。”
她挑眉,看了眼陆殿卿:“陆殿卿,瞧见了,这就是雷家门,你之前还帮我劝他,你这是要给我推火坑里吧你!”
所以胡奶奶每每便会把香椿芽儿分给大家伙尝尝鲜。
陆殿卿低声道:“好。”
雷正德拼命给林望舒使眼色:“望舒,你别说这种恼话,你把事交给我,你就是害羞!”
说完,她拽着旁边的宁苹就跑。
陆殿卿听到她问,看了她一眼:“对,这是我家,我十二岁之前都住在这里。以前封了,现在政策落实,要还回来了。”
林望舒:“怎么,不该揍吗?揍你算轻的了,我和你清清白白,你倒是乱传话,诬赖我和你睡?我呸,没影的事儿你也敢编,你脸被狗啃了?!”
宁苹大吼:“不许打俺姐!”
林望舒已经不想搭理这个了,这个人脑子有病。
林望舒便随口问:“这房子以前是封着吗?”
一到了雷家大门前,就见大门开着,里面可以听到吵架的声儿,听那声响,好像是雷正德和他妈沈明芳吵吵。
旁边陆殿卿自然也听到了,示意她往回退,她也就随着他退出大门。
雷正惠怒了:“你算什么玩意儿你说我?”
沈明芳:“殿卿,你说这话也算是有理,可是正德这不是说——”
林望舒:“管他是谁打的你,谁打了你谁就是我亲哥!”
雷正德一看到林望舒,便吱哇叫起来:“望舒,你可来了,快,咱们把这事说清楚,你二哥没来是吧,打我的不是你二哥是吧!”
她突然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什么境地,你说鸭子她说鸡,你说葱她是蒜,反正这清白是别想折腾明白了!
雷正德:“望舒?”
她转向沈明芳:“阿姨,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什么睡不睡的,我们虽然穷,可我们不像您,见识多,知道八大胡同门往哪儿开。我和你儿子可是清清白白的,他为了让我嫁给他,可真是编瞎话编上瘾了,就这么给我泼脏水,阿姨你可得好好管,不然出去丢人现眼,被人家揍了也是活该!”
雷正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望舒,你别恼,你消消气,你听我解释,走,我们找个地儿慢慢——”
陆殿卿却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握住了沈明芳胳膊:“阿姨,仔细别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