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奋都在回忆着儿时的情景,晚饭后一家人会或远或近围在煤油灯前,秦奋妈忙着手里活计,那如豆般火苗的煤油灯的亮光似萤火虫一样,晃晃悠悠的。暖暖的光柔柔地照亮了土屋,姥姥盘着腿,秦奋躺在姥姥怀里随着姥姥身体有节奏的前后晃动而晃动。秦奋被姥姥逗得咯咯笑。烛台的灯光照着两个影子一大一小一晃一晃……窗外夜空里一弯明月,也跟着一起笑,跟着一起晃……想起儿时跟姥姥在一起的过往,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秦奋的眼眶打湿了。
“妈,我姥姥呢”刚回家,秦奋喊道
“在你二姨家,你不用着急,现在好一些了”
“姥姥”秦奋刚到二姨家便喊着
“在里屋刚睡着了,整天疼的睡不着”二姨说
“姥姥”秦奋看着姥姥侧卧着躺在床上呻吟着
“奋啊,来了”
“姥姥,你疼不疼”秦奋抑制不住眼泪,嚎啕大哭
“疼呀,睡不着觉呀,不敢翻身”姥姥无力的哼着
“摔着哪里了?”
“这胯骨错位了,你看鼓起来”二姨慢慢掀开被子
秦奋心里如万只蚂蚁噬咬,恨不得自己替姥姥受这份疼!
“奋,出来让你姥姥休息吧”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这都是命里该有这么一截”秦奋妈安慰自己也安慰大家,满屋子的人,人人眼圈湿润,低着头。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
里屋不断传来姥姥的痛苦的呻吟声,秦奋心刀割一般的疼。内心向天祈祷
“老天呀,让我少活十年,来替换姥姥健康吧”
“医生没说多久能好”
“年轻人伤筋动骨都需要100天,你看看80多了,起码要半年”
“你也看到你姥姥了,也别惦记了,回去安心工作,又不能替她疼,我跟你二姨,大姨,轮流照顾。”秦奋妈
过去的一个多月,姥姥疼痛难以吃饭,紧靠打针跟很少的流食。身体越发消瘦,秦奋握着姥姥的手,仅有一层薄薄的皮包包着骨头,手臂上血管跟青筋暴起,皮肤更像透明的薄膜。“奋啊,你看看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太难过”
“秦奋你出来吧,让你姥姥休息会”
从二姨家出来,情绪低落的秦奋遇到街坊邻居也不爱跟他们搭话
“这是你婶子”秦奋妈介绍着
“哦”秦奋应了一声,没搭理她,爱谁谁!
“碰到人要说话,该叫婶子叫婶子”
“我叫他妈隔壁,我还有心情管她是谁?爱谁谁!我没心情搭理她”
“那你就这样吧!叫人家笑话你”
秦奋她妈一惯这样。她不会在孩子心情不好,事情处理不好的情况下给孩子圆谎,遇到这种情况她完全可以跟邻居说:秦奋心疼她姥姥,还在悲痛中呢?他妈妈的做法是责怪秦奋不跟邻居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