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镇,正午,烈日当头。
青石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个浑身湿透的大汉冲上这条街道。他俩抬着一张木板,上面躺着一位昏迷少年,少年一袭青衣还在不停滴水。
“让开,快让开!”一位猎户高声叫喊,为两个大汉驱散挡路的行人。
行人闻声赶快让到一旁,他们看到木板上白净的少年时,有人惊讶,有人皱眉,还有人发出连声叹息。
钟楼里传来正午的钟声,一群短嘴乌鸦受到惊吓黑压压飞离屋顶,折向陆府上空,画了一个圈随后飞向远方。
猎户砸开陆府的大门,不等开门的小斯询问,便带着两个大汉冲了进去,直奔后院西侧大屋。
陆家在镇里有很多产业,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他家出了事,院外自然聚集了很多人。人们议论纷纷,互相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镇里最好的大夫驾车赶来。不等马车停稳,花白胡子的大夫跳出车厢,挎着陈旧的医药箱冲进陆府大院。
少年仍旧昏迷,不过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被擦干了。大夫查看他的眼睛,舌苔,体肤与脉搏。少年的家人看着大夫严肃的神情并不敢贸然询问,只得焦急等待着。
过了良久,大夫将少年的手臂放下,一旁的陆茂德立刻问道:“贺先生,小儿怎么样了,是否有性命之忧?”
“陆老弟放心,小少爷虽然不甚从高处落入水中,不过福人自有天相,他身体并无淤青,筋骨也无碍,只是呛了一些水,用不多时就会醒来。不过幸好张猎户及时发现并施救,你还是好好感谢他吧!”
大夫说的很含蓄,收拾完东西就要离开。陆茂德连声感谢,随后付了足够的银两。
此刻,他向屋外张望,问道:“看到张猎户了吗?”
门外小斯回答说:“张猎户已经离开了。”
陆茂德沉吟一下,命夫人备些厚礼,立即送去张猎户家中表示感谢。
果然,夫人走后不久少年便醒了,众人立刻围上,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每一张脸都是陌生的,还都身穿古代服饰。屋中的一切都古色古香,木头的房梁与门窗,红木家具,墙边还立着一扇屏风……
“这是哪里?”他惊诧地问道。
“别怕,北儿,这是你的房间啊!”陆茂德赶紧回答。
少年忽感头痛,他蜷起身体,双手抱着头,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团白光,随后几乎空白的记忆里猛然塞进一些零碎的记忆。
白光出现之前,他正高举速记大赛冠军的奖杯。白光消失之后,他竟然穿越了,目之所及是一片陌生的世界,他站在山顶,身旁是湍流不息的瀑布直奔山下而去。那时他还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跃而下。
呼啸的山风从耳边刮过,割的他皮肤生疼。他想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闭眼可眼睛偏偏睁着。就在他即将坠入山下深潭之中时,一团白雾猛然冲进他的口中,但并无任何感觉,随后他就砸进深潭之中,便失去了意识。
“北儿!你哪里疼吗?”陆茂德十分惊恐,却束手无策,“贺大夫说你没事啊,你这是怎么啦?”
很快疼痛消失,少年呼出一口浊气。他喘着粗气坐起来,额头上全是虚汗。
讽刺的是原本的速记大师,之前的记忆竟然所剩无几,只剩下那个世界大致的轮廓,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陆北,陆北的一部分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固化为他现在的记忆。
“我是叫陆北吗?”少年盯着陆茂德问。
“是啊,你当然是陆北了!”陆茂德眨巴着浓眉大眼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陆茂德,我的父亲?”
“是啊……”
屋内除了陆茂德还有两位哥哥家的下人,大家都诧异地盯着他。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为数不多的记忆告诉他,今年十六岁,是一个软弱悲观的小少爷,今天准备偷偷跳崖自杀。
房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哼道:“本来就是一个废物,这下好了,还成了傻蛋。”
他认得说话的人,他叫陆海,是大伯父的儿子,比自己大两岁。看着陆海转身离开,他心里感到一阵懊恼,怎么就穿越到这个人的身体里了呢!
可是事情已发生了,只能努力活下去,为了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他不露声色地说道:“父亲,我……我好像失忆了。”
陆茂德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把“失忆”两个字放在心上,只是想这孩子没傻就行。最后埋怨一句说:“大白天干嘛去东余山玩,如果不是张猎户发现了你并及时相救,你的小命就没了!你肯定是被吓到了,休息几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随